杜振熙瞧着就欢喜,捂着鼻子伸长手,逗着黑猫,杜晨芭见状忍俊不禁,跟着揉搓起黑猫来。
二人一猫,闹得欢腾,连守在廊下的练秋和拂冬,也不由伸长脖子瞧着好笑。
其乐融融,却令置身事外的陆念稚深觉刺眼。
他明知不该迁怒心无杂念的杜振熙。
却忍不住心潮起伏,有些恼杜振熙的没心没肺。
他忽然就改了主意,挑着眉梢笑看杜振熙,“小七,你这么喜欢小奇,就把小奇领走好了。等箱笼理好,你一并把小奇接走。”
至于是要交给杜振晟还是沈楚其帮着养,就不关他的事了。
杜振熙闻言气闷。
陆念稚不再冷言冷语,她还当他抽完风了,突然又发什么神经!
黑猫虽不是她送给陆念稚的,却是她托陆念稚养的,杜府内外院谁人不知?
抬走她的旧物也就罢了,连黑猫都“要”了回来,别人还当她和陆念稚闹翻了,不知道要怎么猜疑呢!
东府比西府规矩严,见风使舵的下人却禁也禁不住。
自从陆念稚从庆元堂搬回杜府后,外头关于他们叔侄不和的传言好容易才消停一些,突然又来这么一茬,岂不是闹得杜府家宅不宁。
她能想得到的,陆念稚怎么会想不到。
陆念稚不是老狐狸吗,怎么这几天做的事跟脑子进水似的!
杜振熙忍气不吞声,怒目瞪一眼陆念稚的脑门,意有所指的拒绝道,“您教过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也教过我商场行走讲究和气生财,如果决定帮谁就要帮到底,事情做了九十九步,就要做满一百步。不差那临门一脚,反而让人多心,惹人非议。”
所以黑猫托付给了陆念稚,就要托付一辈子,好好帮她养着,没有半道易主的道理,除非陆念稚真要搅得府里人心浮动,猜测主子们生嫌隙。
陆念稚眼神微闪,拎起黑猫丢进怀里,漫不经心道,“话是你说的,那你就少来撩拨小奇,撩得它只认旧主不认新主。”
最好离黑猫远远的,也离他远远的,两厢安生。
面上一副轻易被杜振熙说服的懒散模样。
杜振熙突然觉得,她搞不懂杜晨芭的小女儿心思,也搞不懂陆念稚的大男人心思。
越发觉得少做少错,干脆利落的带着杜晨芭飘走,不忘再黑陆念稚一次,“四叔阴晴不定,脾气古怪的很。八妹,你到底喜欢四叔什么?”
此时二人已经出了庐隐居,杜振熙说话不再避讳。
杜晨芭红着脸笑,回屋后呆坐片刻,从枕下摸出一块略微泛黄的帕子,愣愣看着帕子上旧得起毛边的绣样,想着这几天在庐隐居的所见所感,心里乱成一团。
她神思不属,杜振熙却并非单纯陪她胡闹,专心整理陆念稚的私帐,接连出入庐隐居数日,该做的正经事半点没拉下,私帐理清,也就没了频繁叨唠陆念稚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