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就等不得,这么急着直奔主题了?
略丢范儿啊!
沈楚其边腹诽边奇怪地看了眼陆念稚,触及陆念稚黑黝黝的目光,顿时不敢腹诽了,忙端正神色收起嬉闹,抬出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是这样的。驿站刚送了信给父王,说是余文来一行人已经过了江南、闽南的首府,期间在各处口岸停留的时日不长。已经往岭南这边来了,算算脚程,快的话赶得上年三十,慢的话年后到。”
坊间没有传出半点风声,可见打头阵的余文来一行虽不曾刻意隐藏行踪,但出面接待的江南、闽南首府官员保密工作做得好,半点没泄露和重开海禁有关的动静,不是被余文来敲打过,就是另外有秘旨。
从陆念稚也不曾再收到过余文来的书信来看,多半是后者。
而岭南是南边口岸的最后一站。
显然龙椅上那位,是想等余文来抵达广羊府后,再让三地首府出重开海禁的昭告文书,等着新年伊始再爆出重磅消息。
也很显然的是,江南、闽南首府处事泰然,可见统领三地的市舶提举司摊不到江南、闽南头上,最终将落在岭南地界。
皇上到底会派哪位宗室任提举,就更令人好奇了。
“别管最后来的是谁,左右都得落在余文来后头。”沈楚其眉头挑得高高的,冷哼道,“也别管余文来究竟哪天能到。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天下民生!年三十就不论了,从来初一拜年初二回娘家初三忌出门,这年俗就是放到京城脚下也撼动不了!
父王的意思,初四往后再设宴正式接待京城来人。余文来是陆四叔的旧友同窗,父王想把这事交给您来把总。正好奉圣阁等着挂牌营生,您给拿个主意,宴席摆在奉圣阁合不合适?”
之前奉圣阁夜宴,定南王没亲自到场,广羊府上下官员看在定南王、陆念稚举人功名的面子上,只派家下有头脸的管事送上贺礼。
而女眷席中所谓的“官太太”,大多不过是官员家里的如夫人、贵妾。
如果奉圣阁能成为招待京城来人之地,不愁广羊府所有官员不集体出动,无形中为奉圣阁再多镀一层金。
于奉圣阁今后声名,百利而无一害。
“没有不合适的。王爷美意,我代杜府厚颜领受了。”陆念稚抱拳以示尊重,冲着定南王府的方向行过虚礼,大手抚上下颚缓缓摩挲,思忖道,“王爷抬举,杜府却不敢白得好。奉圣阁的宴席怎么摆,各处客院怎么布置,人手又要如何调度,但凭王爷吩咐。”
当然,定南王府只管出人出主意,其间所有花费,杜府甘之如饴地全权承包。
陆念稚非常谦虚地表示,热烈欢迎定南王府“指手画脚”。
“陆四叔的能耐,连父王也要竖大拇指!您只管先拟出章程来,回头呈给父王看一眼也就是了。”沈楚其大胖手一挥,表示陆念稚不必太谨小慎微,转头乐呵呵对杜振熙道,“我跟父王说过了,陆四叔已经将重整杜府商船的事交给了你。
以后市舶提举司的衙门一开,你少不得和余文来他们打交道。我给你求了个好差事来——到时候,你不仅代表杜府,也代表十三行,负责出面和市舶提举司来往。怎么样?我对你好吧?这差事棒不棒?”
棒惨了!
杜府头顶光环更亮,且不论傲娇高冷的各路官员,只说行商走货的十三行诸人,还不得纷纷化身飞蛾,疯狂往杜府门前扑!
好大一块天降馅饼!
杜振熙满脸写着小激动,果断和沈楚其击掌,揽着沈楚其厚厚的肩又捏又拍,笑得眉眼弯弯,“好!阿楚对我最好了!好兄弟,你是最棒的!谢谢你!”
边说边暗叹,果然胖子捏起来手感好啊,她决定不怪陆念稚手残觉得她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