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背后刻着内造大印,不能轻易变卖,做传家宝倒是难求。
杜振熙笑眯眯收下,二人之间突然伸进一支举着酒杯的手,偏头就见唐加明神色微敛,朝沈楚其躬身道,“上回家里待客不周,凭白闹出笑话惹小郡爷不快,家祖母已经照着小郡爷的意思,大力整顿过家务。我代家祖母给小郡爷道声恼,以酒谢罪。”
他本就想借沈楚其的手试探杜振熙,方才瞧见沈楚其送出的玉佩,立即决定改动原定计划,只做出副诚心赔罪的模样。
沈楚其哪里晓得唐加明的用意,更早将他“痛骂”唐家的话忘到脑后,此时见唐加明郑重其事的作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遂也不推拒,接过酒杯算是接受唐家的“歉意”。
唐加明面露轻松,似有意转寰气氛般凑近二人几分,半奉承半新奇地道,“小郡爷送的这块玉佩当真难得。不过七少腰上挂的这块玉佩,花样却是少见的奇巧。不知是哪家的手艺?”
他有意凑趣,杜振熙自然不会当众慢待唐家人,随口道,“外头大概没得卖。这是四叔送我的生辰礼。”
“陆四叔送的?”沈楚其闻言一愣,随即想起陆念稚和杜振熙独处时的亲密无间,心下顿时有些郁闷难解,探手就要去解杜振熙的玉佩细看,“让我看看,陆四叔送的玉佩有多稀奇?”
他还当他送的玉佩必定能拔得头筹,没想到陆念稚送的也是玉佩。
他动作有些急躁,身旁唐加明也跟着好奇探看,肩碰着肩手中酒杯一个不稳,眨眼间哗啦倾倒,尽数都洒到了杜振熙的脖颈、胸襟上。
酒香瞬间四溢,同时响起一阵低呼声。
杜振熙的反应却出乎唐加明的预料,不仅不见半点惊慌无措,还十分淡定的招来桂开,一面安抚连声道歉的沈楚其,一面仰起头来,大大方方地任由桂开抆去她脖颈间的酒渍。
小小混乱中,定南王妃的心腹妈妈出了清和院,再次出现在小花厅里,她刻意算准了时辰,瞧清厅中情景有些意外,见杜振熙并未伤着碰着,就放下心来对沈楚其道,“杜八小姐这几天没少陪小郡主玩,回回不忘带亲手做的手信点心。我刚才还和杜老太太说起这事。
小郡爷既然来了,不如和我一道去拜访下杜八小姐。王妃的意思,拣日不如撞日,小郡爷今天就代小郡主给杜八小姐道声谢,送上王妃为杜八小姐准备的谢礼。”
沈楚其闻言眼睛一亮。
他心里正郁闷,比起阿秋这个下人,他和跟他“同病相怜”的杜晨芭更有共同语言。
这些时日的书信不是白写的,虽然彼此都不曾点明心中苦恋之人,但言语间流露的情绪心境,早已在无形中重叠交集。
他想见杜晨芭,和杜晨芭面对面说说话!
说不定就能解开心中没来由的郁闷!
沈楚其大为意动,又有些不舍的看向杜振熙。
杜振熙自然知道沈又其最近常找杜晨芭玩,不以为意的摆手道,“既然是王妃交待的,你只管去。你不用管这边,想陪我吃酒再找机会就是了。”
沈楚其嘿嘿笑,找那心腹妈妈要来谢礼攥在手中,掐着袍摆大步离去。
背影略有些急切。
心腹妈妈瞧在眼中,乐在心里。
自觉无需再试探沈楚其的心意,想着要见的杜晨芭是沈楚其心上人没跑了,不由无声翘起嘴角,抬脚跟了上去。
而同样暗中完成试探的唐加明,长身站在众人之间,也无声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