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长大了, 他攒多少力气给她都不够, 看着她心里就热,骨头就软,可此刻这小丫头,在怀里冷冷清清的,一点跟他撒娇的意思都没有。
南嘉树低头, 轻轻啄在她口边,“生气了是吧?”
淡淡的酒气,清凉的薄荷,苗伊忍不住嗅一口轻轻抿了抿唇, “……没有。”
“对不起啊宝贝儿,大周末的,让你一人儿待着。”
“你是工作么,我没生气……”
“还犟,那打电话给你,怎么就回一个字?这回来,又把自己锁小屋儿不理我,嗯?”
她蹙了下眉,“不是,我……”
他笑了,大手抚着她乱蓬蓬的丸子头,“小时候就不好惹,这长大了更不能惹了。”
“没有……”
“还没有?这一身儿运动衣,是打算赌气坐一夜让我心疼是不是?”
不知道怎么了,他一哄,她就心酸,好像一晚上真的因为他晚归委屈到了,嘴巴扁了一下扭头往他怀里蹭。
她好软,南嘉树顺手就拉开她上衣的拉锁,伸手裹了塌塌的腰窝,“苗苗儿不生气,啊?今儿是特殊情况,公司决定竞标一个lump sum的项目,tony让我一起看看范围研究。”
“真的没生气呢……”话说出来,声音嗲得自己都难为情,幸好埋在怀里他看不到。苗伊抬手搂了他的脖子,贴紧,“是我今晚做易科的活儿嘛,特别特别慢,心里恼得慌,觉得自己好笨……”
“小傻瓜,总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谁说我苗苗儿笨?今儿费洋又追着打电话找你。”
嗯??苗伊怔了一下,“费总真的打电话了?”还又??
“嗯。”
他只嗯了一声就埋头只管揉搓她,苗伊不得不往后仰一下,两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看着她,“说什么?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找我做口译了?哪里不好?是不是发音?是不是发音太软了、话筒里出来听着会有点黏?”
“他倒想找你做,是我没让。”
“嗯?”苗伊挑眉,“为什么??”
“他给你的活儿只能周末做,来来回回,这大半天儿就过去了。”
“可我不介意啊,我周末又没什么事做!”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啊?”他眯了眼睛,腻她,“我不是事儿啊?”
“你,你真是的!”小丫头立刻松了手,“好不容易有这个,你知道笔译做一周都抵不上这‘大半天儿’吗?”
南嘉树歪头,看着她,“苗苗儿,以前你捂得严实不让问,现在我得问问,这么拼着做兼职,是为了提高业务么?”
一下卡了壳,苗伊抿抿唇,没吭声。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事儿。”南嘉树说,“专业上你已经很强了,如果想拔尖儿,咱可以找更多同传的机会、更专业的指导。这种对业务没什么提高的笔译、配音,除了挣点儿钱,根本没什么营养。咱不要。啊?”
“我没想拔什么尖儿,就是想要钱有错么?”
说着小脸扭了,南嘉树捏住下巴又把她扭回来,“就是想要钱啊?辛苦读书是应该的,赚钱也这么辛苦么……”
“我自己愿意!”
小声儿酸酸的,就是跟他赌气。南嘉树笑了,“你自己愿意啊?可我不愿意啊。”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敲门见我的苗苗儿我都争不过费洋了,还不关我的事?”
他无赖了,苗伊气,“你说了不浪费我时间的!”
“我是说了,可那是指你提高业务,像早起做口译、背书,我什么时候拦过?可熬夜就为了这么点儿钱,那就不值了。”
“你耍赖!我自己的时间做什么,我自己说了算!你要是不喜欢,那,那……”
“那怎么着啊??”
他一提声音,这么近,她不防备竟然哆嗦了一下。南嘉树噗嗤笑,捧了她的小脸连亲带咬狠狠地嘬了一通!
好不容易被他放开,感觉自己脸上都是他的味道,苗伊恨,“跟你说话呢,不许亲我!”
白净小脸被嘬红了,也冷清不起来了,愤愤的。南嘉树双臂把她一裹,仰身躺下,“可想死我了。”
又被他裹在身上,自从那天送了“生日礼物”后,他就很喜欢这样抱,虽然贴得很紧,低头就能很自主地亲到他,可苗伊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趴着的姿势,勒着不能动,像只猫一样被他摩挲来摩挲去,有点没尊严。她还是喜欢侧身躺着,窝在他怀里,这种传统的姿势更温暖。
大手又摸她的脑袋,“我耍赖,我给解决,行不行?”
“哼。”苗伊不满地哼了一声。
“刚毕业就带着姥姥一起过日子,隔三差五还得给爹妈寄钱,应届毕业生的工资喝西北风都不够,难怪把我小苗苗儿折磨得土了吧叽的。现在有老公了,就不能每天还忙得灰头土脸的。给你的那张卡,额度可能是十万,别光买菜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以后你的一切开销都从那上头走。”
他的声音在头顶,心跳压在她耳朵下,听得她的心也跳,抬起头,“你……你是说养我么?”
大手捏捏她的鼻头,“行不行啊?”
“我很省的,又不贵……”
“哈哈……”
他笑,震得她身体都颤颤的。
“那咱以后不省!”说着,他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个什么东西放在她眼前,“这个给你,春节咱们出去玩儿,好好准备一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是那张五个8的支票,支票抬头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