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琅顿了下,无奈轻叹:“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应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
苏婉还是摇头,眼底有种说不出的执拗:
“不,做人要感恩图报,当年如果不是老爷,我们一家子现在都不知在哪里,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的人生是属于您的。”
傅天琅不为所动,苏婉的答案一早在他的意料当中。
微暖的阳光斜斜的由窗外打进来,他沉默良久,微微抬起胳膊,看着自己消瘦的手腕,就现阶段而言,这副弱小的身躯尚不足以与那几匹豺狼抗衡。
随后,他又回忆每天晚上被他倒掉的牛奶和饭菜……
在前世,假如他们不是认为他在那场绑架案中丧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傅天琅微微眯起眼,与其莫名其妙的死去,倒不如……
“我最后问你一句,要,还是不要?”他捏着那枚手表,出口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带着低低的震音。
苏婉咬咬牙,坚持道:
“不要。”
傅天琅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随后突然摁下车窗,作势要将那枚古董表扔出去。
苏婉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忙上前阻止。
“您这是做什么?不要乱来呀!”
“你要,还是不要?”他静静的重复,目光深沉,那根本不像一个十二岁少年该有的眼神。
苏婉毫不费力的把手表抢来,紧紧的攥在手心,眼中含泪的妥协:
“好吧,少爷,这枚表我先帮您存着,往后如果您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拿。”
傅天琅没吭声,他徐徐收回目光,将视线定个在窗外。
夏日的暖风迎面扑在他的脸上,微暖的温度,却驱不走身体的冰凉。
苏婉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枚手表,随后抬眸,也是一愣。
正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迎风静坐的少年,这时候的傅天琅,五官还透着几许稚嫩,体型也不如多年后的高大健硕,他甚至有些瘦,而且是那种类似营养不良的瘦弱……
可尽管少爷还是那个少爷,他的眼神似乎变了,不禁不再像从前那么依赖她,身上反倒多出了一股子没有岁月的洗礼是沉淀不出来的成熟气韵。
——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