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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乔莞默默的在公寓里洗澡,想到自己刚才就像货物一样被人从楼下搬到楼上,再从屋外搬到屋内,就不太想出去见他。
于是她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直到洗脱皮了,这才慢吞吞的穿上睡衣,挪着步子出去。
傅天琅一早等在浴室门边,黑漆漆的眸子在对上她的刹那,内里似乎闪过了一点幽光。
心尖一跳,乔莞捂着被吓着的小心肝瞪他。
没事吓唬谁呢?
他不置可否,目光则是落在她纤细的脖子和形状极好的锁骨上。
乔莞发现他的眼神又热了几分,连忙轻咳一声:“看什么,到你洗了。”
她捡起他的换洗衣物便一股脑往他怀里塞,谁知手腕一紧,反而被他用力的扯进怀里。
“同居。”他站在原地,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走廊外的灯光幽暗,不知沉默了多久,她垂眸看一眼他落在她腰上的手,随后视线慢慢往上移,来到对方深邃的轮廓。
“你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她知道他回去接手傅氏,于是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莞莞。”他语中隐含着淡淡的警告,似乎并不满意她岔开话题,故意逃避的动作,看着她的眸也越发的深了,“我们住在一起,不会对我的事业造成任何影响。”
乔莞轻叹,突然伸长了手臂环住他的腰。
两人已经有将近一周没有见面,虽然每天夜里都会透过电话聊天,但像这样的靠近,还是第一次。
随着熟悉的气息扑鼻,她仰起脸,黑漆漆的瞳眸里只映有他一人。
“琅哥,我……没有上过大学。”她抬眼看他,额前的湿发被风吹起,轻飘飘的拂过面颊。
他愣了下,站姿端正的睨着她,静待下文。
她咬咬下唇,有些犹豫的坦白:“我说了,你可别笑我,其实在上一世,你走以后我曾经在一所学校里打过零工……没办法,谁让当时的家里穷的厉害,然后每日看着和自己一般大的人聚在一个课堂里,无忧无虑的听课,学习……我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傅天琅目光一沉,眼中溢出一丝心疼,而圈着她的手也更紧了。
她默默的倾诉:“我那时候觉得老天真不公平,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能上学,我却得躲在墙角刷盘子,回家还有干不完的农活,做不完的家务,只因为我家里穷吗?”
她唉声叹气:“后来又过了一年,我也想通了,这都是命,怨不得人,直到某一次,住在我隔壁的一个大姐放暑假回来了,那时候整个镇子就只有他们一家出了个大学生,而对于连上初中都是一种奢望的我来说,大学,根本遥不可及。”
她垂着脑袋,不敢瞧他:“因为她就住在我隔壁,所以在那年寒假里,我时常去串门,问了很多新奇古怪的东西,知道原来上大学是住在学校里的,和别的女孩子住一间房间,在那里不用干农活,能瞧到许多镇上没有东西,还有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趣事……”
“莞莞。”他五指一拢,用力握住她的手,可她人小,手指也细,怎么握都仿佛握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