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不是怕咱们黑箱子操作么?成啊,咱们就来个公平,公正,公开的试镜。”
刘铭传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决定的好主意,一双眼乌溜溜的贼亮,“怕什么?一部剧最怕的,是没有讨论度,现在这不是现成的宣传资源?”
“妙啊妙,”乌制片这才回过味来,他钦佩地看着刘导,像头一天认识他似的,“老刘,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死脑筋还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刘铭传神秘地笑笑,他怎么能告诉这死鬼,他婆娘枕头风吹得特别好呢。
《皇图》女一要海选,并且同步在直播平台播出的消息,瞬间由各媒体人、营销号扩散开去,最后由皇图官v得到证实——
而被#阮婉受屈#这一话题炒得火热的《皇图》一下子更是沸沸扬扬,有了未播先火的架势,全民直播演员试镜这一新奇模式,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注意,让他们不再注意阮婉和沈悦,而万分期待起当天的试镜来。
丽影。
“啪——”沈悦面不改色地摔了两套紫砂壶茶杯组,在经纪人肉疼的眼里拿手绢抆了抆保养得宜的双手,“怎么?心疼了?”
“大小姐,您有气往我身上撒啊,朝茶杯……”沈悦经纪人姓余,余深年纪已经不轻了,有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这些死物,哪里能泻火呢?”
“煮熟的鸭子飞了,我还不能拿你几个茶杯泻泻火?”
沈悦早没了在韩家老院里的羞涩腼腆,一身的小香套,头发扎成一绺束于脑后,眉眼细细,笑得温柔可亲:
“余哥,就为这《皇图》,我妈动了多少资源,您心里没数?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姓阮的绝对不会冒出来死怼,现在呢?”
余深心底叹了口气,嘴里道:
“我的姑奶奶哎,您混娱乐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合约这东西,没到落笔那一刻,都不算完,就算铁板钉了钉,还有强势撬坟的呢!”
“眼下不还是没定吗?王导要海选,不过是给民众一个交代,咱也就去走个流程,门外汉能看得懂什么?到时候啊,女一还是你的!”
沈悦心里有点不安,她也说不出这没来由的心慌意味着什么:“你觉得比演技我能比过姓阮的老妖婆?”
余深脸僵了僵,这姑娘说话是真不中听:
“怕什么?刘导那边不是将完整剧本给你了?你这几天也甭出门,在家里琢磨琢磨,公司会专门派个专业老师过来,一对一地指导你。”
就这样,还压不过阮婉的风头,那也是没辙。
沈悦委委屈屈地应了。
那边江溪也接到了试镜通知,与通知一同发过来的,是剧本大纲。
卢静思一向沉稳有度,此时也控制不住地兴奋,“小溪,你们华大的人,脑子都像你这么好?”
走一步,算三步,这整桩事说复杂不复杂,可说简单,也绝不简单,一步步下来,全顺顺当当地按着江溪计划走,连最后一步的“枕头风”,也全在计划内。
江溪没回答这么二缺的问题,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卢姐,包钱,您拿着。”
卢静思不客气地收了。
她算看明白了,这丫头片子不缺钱,手里款着呢,她跟人刘导老婆没交情,可娱乐圈嘛,兜兜转转就是个圆,她一老朋友正好认识,牵线搭桥地混熟,一个爱马仕包,全搞定。
“您怎么笃定刘导老婆眼皮子能这么浅?”
江溪将剧本大纲往包里塞:“卢姐,您别光站我们角度看,这主意出出去,对人刘导有害处?没有,还给他解决了一桩难题,顺带宣传一波《皇图》,多美的事儿?”
所以这枕头风吹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眼下就怕阮婉对我们有意见。”
江溪笑了笑:“怎么会?她第一顺位敌人是虎口夺食的沈悦,我们充其量就是过来混口饭的小虾米。”
卢静思瞪直了眼,江溪要说自己是霸王花,她还能信,小虾米?
骗鬼吧。
世界上有哪只小虾米,光凭点水军,就能搅和得两只巨无霸两败俱伤,她自己还跟清清白白一朵白莲花似的,全没沾一点尘灰?
“卢姐,我先走了,下午有课。”
小虾米背着包,云淡风轻地想走,卢静思将人喊住,往她手里塞了一样眼熟的东西:“韩总放前台,让给你的。”
江溪注视着头顶长草的“长江七号”撇了撇嘴:“丑死了,不要。”
她慢吞吞地理了理背包带,在卢静思不可思议的眼神里,半点不见停地走远了。
“韩总,小溪没要。”
卢静思是没想明白,韩总为什么送了这么个丑不拉几的布偶,还指定要给江溪,送花送包送首饰,哪样不比这个好?
“哦。”
不知怎的,卢静思从那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里脑补出了无穷的低落,忍不住安慰了句:“小溪就说‘丑’,韩总下回换个不丑的来?”
“啪嗒——”
回应卢静思的,是一声利落的挂断声。
韩琛挂断了电话,将高秘搬来厚厚的一叠文件挨个地签了,又跟华丰的朱总约出来花了半天洋工,无功而返地回到公寓时,一个没憋住,拿手机恶狠狠地摁:
“你居然说我儿子丑?”
回应他的,是一句冷冰冰的反问:“您哪位?”
韩琛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江溪这是故意的,她就故意戳他心窝子,他哪疼偏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