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
——韩?
江溪正想转头回看一眼,肩膀就被一双大掌握住了,男人有力的十指扣住她,温热透过薄薄的呢子和连衣裙,直接传到她身上来。
韩琛亲昵地看着她:“怎么在这等?不冷么?”
这样一个风姿楚楚的男人,这么低头对着人说话,眼角眉梢全是肆意流淌的情意,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
“高秘打电话去了。”
江溪无奈地撇了撇嘴,难得露出一丝孩子气,韩琛眼里的愉快都快盛不住,桃花眼弯了弯:“不会给我打电话?傻。”
孙依依就这么直愣愣看着自家老总搂着江溪,旁若无人地进来,完全没看到自己,也没看到给他打招呼的张灵。
刚才丢给江溪的话,就像是一个巴掌,又狠狠地抽了回来:脸肿了。
侍应生当然认得韩琛,连邀请函都没看,笑容也比之前的公式化真诚了许多,看向江溪的眼神也变了:有韩总在,邀请函算个屁!
至于电梯附近徘徊的姑娘眼睛都快瞪成乌鸡眼了:mmp,好白菜都是别人家菜地的!这么一个百年一遇的极品,又高又富又帅的小哥哥……
对江溪的羡慕嫉妒恨,都快流成汪洋大海了。
观光电梯蹭蹭蹭地往上升,b市大片亮起了霓虹,与满天星子辉映,风景独好。江溪的肩膀始终被韩琛擒着,两人谁也没说话。
张灵套了几回近乎没套着,也就不自讨没趣了,他算是看出来了,韩总不是没听见,恐怕是不乐意搭理他。
短短一段电梯,孙依依总悄摸着偷看这一对。
韩琛这人她在公司见过几回,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笑面虎模样,实际人挺傲挺独挺冷,原则也强,从不跟公司旗下女艺人搞暧昧,可对着江溪,这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少爷竟像是下了凡尘。
她是真不明白,韩总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被人拒绝,怎么还把人捧着呢?
何况最近星光ceo和华丰小公主的绯闻传得有鼻子有眼,朱迪小姐孙依依是见过的,确实没人江溪漂亮,可也是肤白貌美,最关键的是,朱迪跟他们这些艺人不一样,人是真正的豪门千金,一口唾沫都含着金的。
合作正当紧要关头,韩总跟着小明星上一久居吃饭,要上了头版头条,人朱迪小姐还能肯?
孙依依云里雾里,却不妨碍她有一颗酸得快出汁的心。
一路安静着上去,等到了地方,电梯门开了,侍应生按住开门键,直到两行四人都出去了,才弯腰祝贺:
“祝您用餐愉快。”
江溪怔怔然踏在地上。
一久居占据一整层,一眼玩去,除了琉璃色光感的招牌,就是光可鉴人的半透明玻璃地板。她感觉到了微微的眩晕,两百米的高空,俯瞰下去,是万家灯火,这一片却是人造的空中楼阁。
“真……”
她吐了一个字,就被韩琛拉着往里转,整个一久居的桌都是有限的,所有人都穿得华贵,像是在赴一场盛宴。
正中是微微高于地面的一个琉璃色舞台,有大提琴手在拉弦低语,整个空间又安静,又充斥了一种浓浓的……
江溪给了一个词:“装逼味。”
韩琛给她拉好座位,到她对面坐下,两人脚下正转到一个玫瑰式的广场,从上而下看去,就像踩在鲜花上,江溪笑了笑,将餐布叠好放腿上:
“要老祖宗看到,恐怕是万万想不到多年以后,我们人类会在半空,喝着小酒,吃着菜品。”
服务员上了两瓶罗曼尼康帝,酒是提前醒好的,服务员一人倒了一杯,就到一边候着。
“这里可是整个华国最高的地方——”
韩琛朝舞台打了个响指 ,一队芭蕾舞者像幽灵一般出现,跳起了天鹅舞。
“那你请我在华国最高的地方,是想做什么?”
江溪摇了摇红酒杯,既轻又雅地小小啜了一杯,装逼嘛,谁不会。
一支几十万的罗曼尼康帝喝到喉中,跟普通红酒还是不大相同的,口感更醇,劲儿也足,江溪才喝了几口,脸就跟烫熟了似的,桃花眼雾煞煞,看人跟带着钩子一样。
韩琛松了松领口,侍应生推了餐桌过来,一样样地将东西摆齐:“先生,您的菜上齐了。”
西餐厅的氛围,上的全是华国各大菜系的拿手好菜。
天鹅舞跳到黑天鹅出现时,韩琛突然站了起来,他迈起两条长腿朝舞台走去,琉璃色的舞台衬得那双黑瞳泛着一点琥珀色,流光溢彩,迷人至极。
孙依依一直在远处偷偷看着,或者说,整个一久居的顾客,总爱往江溪那一桌瞟上两眼——谁让这两人都长得太惹眼了。
韩琛上台,也在大部分人的视线里。
天鹅舞黑天鹅在洁白里,就像是火炬一样突出。
韩琛在钢琴边坐下,十指搭在琴键上顿了顿,半晌,疾风暴雨似的音乐,带着穿透人耳膜和心弦的力度响了起来。
黑天鹅舞动,琴键飘飞。
无数人注目舞台上,那个男人英俊而激烈,深刻的眉峰,笔挺的鼻梁,连薄唇都透着桀骜和倔强。
韩琛剥离开自己的保护膜,还原那个讥诮的冷淡的一点都不圆滑的自己。
江溪站了起来。
这首曲子,是为她而弹,也是为他而弹,他们都是人群中踽踽独行的黑天鹅,激烈,又沉痛,可却能彼此相通,彼此救赎。
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可谁都是谁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