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其实人的病大多都是从饮食而起,说白了,就是吃出来了。“顺子:”林哥哥你懂得真多。“
林杏不禁叹了口气,看向外头,心说懂得再多也不可能从这儿飞出去,有什么用。
林杏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太过自信了一些,哪怕再聪明,再机灵,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也难,这里就他娘没什么好人,自己只能利用自身优势耍耍小聪明,对于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主导权,就像江河里无根儿的浮萍,一阵风浪打过来,就不知飘哪儿去了。
林杏没自叹太久,不过一夜的时间就审查清楚了,云贵人身边儿宫女惠儿招认是云贵人想用禁药固宠,故此让刘嬷嬷从宫外找门路寻来的,她亲耳听见娘娘跟刘嬷嬷说的。
慧妃上奏皇上,龙颜大怒,云贵人打入冷宫幽禁,刘嬷嬷当场杖毙,浮云轩其余奴才,发落到洒扫处当差,逛了一圈,林杏又干回了老差事,真郁闷啊。
而且这,回的处境比之前更悲催,方大寿这老太监明显就是没按好心,林杏可不信方大寿那天在慎刑司说的话,会前账一笔勾销,这老太监阴着呢,就冲自己当初从洒扫处走时说的那几句,这厮也不会放过自己。
尤其他没让自己去刷马桶,而是跟李玉贵一起扫地,更说明他想整治自己,这在洒扫处可是好差事,不然,当初李玉贵也不会舍的拿十两银子谋,方大寿绝无可能对自己这么好,不定琢磨什么坏水儿呢,自己得防着点儿。
这天天刚抆黑了,方大寿忽把自己叫了过去,林杏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方大寿撇了他一眼心说,任你小子跑到天边儿上,最后不还得攥在老子手里吗,何老六这厮收了自己的好处银子,却不办事儿,这小子在慎刑司的时候一点儿罪都没受,自己底细扫听了才知道,是这小子给何老六治了腿脚疼的毛病,还开了个葛根泡水的方子。
想到这个,方大寿就恨得直咬牙,那天自己又差点儿给这小子忽悠了,这狗奴才睁着眼就说瞎话 ,自己倒是要看看,给刘秃子折腾个半死,这狗奴才还有没有力气跟自己动心眼子。
想到此,阴阴一笑:“一会儿咱家跟个老哥们吃酒,你机灵,你就在咱家跟前伺候酒局儿吧。“等林杏儿瞧见肥猪一样满脸猥亵的刘秃子,顿时就明白方大寿打的主意,心里骂了一句,缺了八辈儿德的老阉货,这哪儿是让自己伺候酒局儿啊,这是把自己往老变态这儿推呢,慢说自己是个冒牌的,就是真太监,也不能给这老变态祸害了啊,这老变态要是识相就老实点儿,真要是起了贼心,那就莫怪自己心狠手辣,弄死这死肥猪也算为民除害了。
打定主意,只当没瞧见刘秃子色眯眯盯在自己身上眼珠子,老实的给他们倒酒。
刘秃子跟方大寿不对付了几十年,要不是为了浮云轩发落下来的这个清俊小太监,才不赏方大寿这个脸儿呢,目光落在林杏的清俊的小脸上,琢磨一会儿把自己的手段使唤出来,好生的受用一回。
方大寿本来就没憋好屁,喝了几杯下去就说自己醉了,招呼着不情不愿的四德子出去溜达醒酒去了,大冷的天也不怕冻死这老不死的。
方大寿前脚一走,刘秃子哪还忍得住,冲着林杏色眯眯一乐:“这么俊的模样,瞧着就可人疼,咱家一向最是疼人,来让咱家先抱抱,咱家好好疼疼你……“说着一下就扑了过来。
林杏嘴里嚷嚷着:“管事大人,别,别……“脚底下却伸了出去,绊了肥猪一脚,趁着肥猪往前扑劲儿,抬手拿起炕上的酒坛子冲着猪头就要砸下去。
坛子没落到肥猪的脑袋上,门就开了,是刘玉这死太监。刘秃子回过味来,刚要说话,刘玉一掌削在他的后颈上,肥猪哼唧了一声倒在地上。
林杏愣了愣看着他,不明白这死太监演的是哪一出。
刘玉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刚要开口,忽听外头张嬷嬷的声音传来:“方大寿,林兴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啊,仔细娘娘扒了你的皮。”
第18章 皇上真来了
方大寿本来想好好整治林杏一顿,也好出出这口恶气,哪想这档口钟粹宫的张嬷嬷会来啊。慧妃娘娘可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虽说皇上因此不待见,可太后摆在那儿呢,慧妃不一样协理六宫吗,这就是跟脚儿,只万岁爷一天不立皇后,慧妃就是后宫里除太后之外最大的主子。
钟粹宫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他一个洒扫处的掌事太监,哪里巴结的上钟粹宫的人啊,之前浮云轩一个打杂的奴才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位慧妃娘娘跟前的人了。
故此,一听四德子说,钟粹宫的人来了,还不信呢,等迎出去一见是张嬷嬷,方大寿险些没晕过去,慌的手脚都乱了:“嬷嬷今儿怎么有空贵脚踏贱地?”
张嬷嬷用帕子捂着鼻子,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一进洒扫处就总觉有股子屎尿味儿,不是娘娘想召见林兴,自己何必跑着一趟。
说起林兴,张嬷嬷真觉这小子运气好的出奇,按理说,云贵人倒了,他这辈子也就是刷马桶的命了,谁想昨儿自己无意间提到这奴才懂些药理,娘娘就动心了,让自己来洒扫处把人带过去问问。
见了方大寿,也没废话直接要人:“浮云轩有个叫林兴的奴才是不是在你这儿,快去叫他跟走一趟,娘娘召他问话呢。”
张嬷嬷一句话,方大寿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忙道:“娘娘召这奴才做什么?
张嬷嬷撇了他一眼:“怎么,娘娘召谁,你个洒扫处的奴才也想问个真章?”
“不,不敢,只是……刘敬才来了,非让林兴伺候着吃酒……”
张嬷嬷一听刘敬,眉头皱了起来,想起林兴的模样,暗道不好,娘娘召林兴过去是想为己所用,这要是让刘敬给祸害了,还用个屁啊。
想到此,恼恨起来,一巴掌甩在方大寿脸上:“还不快去把人叫出来,只管在这人啰嗦什么。”
方大寿挨了一嘴巴,再不敢耽搁,忙着进去了,心说这么半天,刘敬也该得手了,自己挨了这一巴掌,既祸害了林杏这狗奴才,又顺道给刘秃子上了眼药,怎么想都值了。
一推开门还等着瞧林杏的惨样儿呢,不想屋里只有刘秃子躺在地上,闭着眼也不知是死是活,旁边还有他干儿刘玉,正掐人中呢。
而本应惨不忍睹的林杏,反倒什么事儿都没有的站在旁边,身上的衣裳都不带乱的,方大寿愣了愣,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没事儿?”
林杏眉毛一挑乐了:“管事大人这话问的不明白,奴才不过就是伺候斟酒,能有什么事儿。”
方大寿指了指刘秃子:“那,这是怎么回事?”
林杏:“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刘管事吃了酒,不知怎么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还生怕方大寿不信,指了指刘玉:“刘哥哥刚也再,不信问他。”
刘玉不禁看了林杏一眼,林杏根本不理他,虽不明白这死太监为什么才会出手打晕他干爹,却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跟这死太监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想摘出去就得口径一致,把事儿往方大寿身上推。
方大寿的肺都差点儿气炸了,就说这狗奴才不是个东西,这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呢,就往自己身上扣罪名:“你,你胡说,这酒能有什么?难道我还能在酒里下毒不成?”
林杏却早瞧见后头的张嬷嬷了,既然张嬷嬷来寻自己,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虫疾就是慧妃动了心思,想招揽自己为她所用,这个机会巴巴的送到自己眼前来,哪还会怕方大寿,只要从洒扫处出去,外头还不由着自己施展。
这些后宫的嫔妃最好忽悠,除了龙胎就是争宠,想怀龙胎儿不用说了,即便争宠也得有本钱不是,无论哪一样,身边有个懂药理的奴才,都是事半功倍的事儿,所以,自己这身医术在宫里绝对是抢手货。
尤其,太医院还是一帮废物点心的前提下,更显得自己的本事高人一等,这就是自己在后宫里混的本钱。
有了张嬷嬷哪还会怕方大寿,不怀好意的开口:“这可说不定,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什么心肠呢。”
方大寿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指着她:“你少血口喷人,这里可是宫里,哪来的什么毒药?”
林杏:“我可没说有毒药,是方管事自己说的。”
“我,我什么时候说了。”方大寿气的嘴头子都不利落了,忽见刘玉阴沉沉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刘玉虽是刘秃子的干儿,却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见他怀疑自己,生怕刘秃子有个好歹,刘玉要寻自己的不自在,琢磨怎么解释清楚才好,可到了这会儿,纵然他浑身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想着,一眼瞅见炕桌上的酒坛子,眼睛一亮,提起来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死瞪着林兴恨声道:“要是毒酒,咱家一样活不成,你这狗奴才想往咱家身上泼脏水,做梦。”
林杏乐了:“奴才可没说什么,都是方管事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