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懂这其中的生意经,却也知道,这收入肯定不是一笔小小的银子。
谢成楠知道,这赵家村原本也不是很富裕的,且那罗大丫嫁赵家的时候,赵家日子正是难过的事情。但是这才一年多的时间,整个赵家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特别是这个罗大丫的婆家,如今良田肥地可不少,都块有百来亩地了。
这样快的发展速度,让谢成楠心里起了一把火。他总觉得,赵家村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谢成楠站在世人面前的契机。
借着这新朝彭拜的机会,谢成楠又赶紧伏在案上,提笔开始写了折子。
他一定要将赵家村的事情上报朝廷。要让朝廷重视起来,让天下人都能像赵家村这样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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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以农为本。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如今朝廷那些大臣们,哪个不是叫嚣着要统帅千军万马去平定突厥和高句丽。谁又惦记着这天下百姓。一个个的不当家做主,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贵重。倒是文度你的那篇唯农论,让本王豁然开朗。”
齐王笑着端着青花茶杯。
对面赵辞笑道,“往日里微臣也不敢想,不瞒殿下,当初之所以做唯农论,实乃是因为家嫂启发。”
“哦——你兄嫂?”
齐王倒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的论调。这样一篇惊才绝艳的唯农论,竟然是因为一个乡野妇人而来。
赵辞道,“家嫂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当初家嫂进入家门之初,家兄和家父都离世了。微臣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家中还有寡母和年幼弟妹,全赖着族人偶尔接济度日。当初微臣全然不敢想,能有再进考场的一天,只想着能让家里的寡母和弟妹们吃上一口热饭罢了。”
想起当初那些情形,赵辞心中忍不住感叹。那时候若是没有那个人,他只怕早就已经不在了。
齐王闻言,兴趣更甚,“那和你兄嫂何干?”
赵辞微微一笑,眼中看着旁边的窗外,思绪似飘远了,“那时候家嫂拿出了身上仅有的十文钱买了粮食回来,让家里人吃了一顿饱饭。又在自家种了黑耳朵贩与药店,这才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有了余钱之后,又在家里种了水稻,在稻田里面养鱼。稻田丰收之后,家中再也不缺粮食了。微臣进京的时候,家中的麦子正要收割。家嫂是个十分大度的人,不止自家种了粮食,也带着村里人一起种。微臣是眼看着曾经整日里劳累却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族人们,一日比一日的变的有精神,有力气。看着他们整日里满面笑容的下地,回来后便在祖祠前面的空地上聊着自家的收成。微臣当时正要进京,看着那些场面之后,心中十分震惊。所以殿试之时,才会突生灵感。”
赵辞只简简单单的叙述着村里的变化历程,齐王却敏感的听出了其中的重点之处,将手里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是说,村里的百姓种了稻子,还养了鱼?还有你嫂子种了黑耳朵?”
他虽然没有做过农事,却也知道,如果只是少量的好处,赵辞嘴里的那些族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也就是说,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果然,赵辞认真的点头。“家嫂曾经救过一名游方的神医,这位神医周游列国,去过极南极北之地,为了报恩,所以教授家嫂农桑之事。家嫂起初也是不甚相信,只不过家中走投无路,只得抱着试试的想法,没想到那老者所说的方法果然有用。家中的稻田亩产六七石,且还市一年两熟。加上田地里的鱼,一年也有几千斤。”
赵辞面不改色的将罗素之前编给赵家村的人听的那套说辞给说了出来。只不过这套说辞从他嘴里说出来,再加上他无比驽定的神态,倒是让人忍不住信了七八分了。
齐王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他前些日子还听大农官说,如今盛产的是粟米。每亩地也只有三石的产量而已。眼下听着赵辞说最精细最难以种植的稻子,竟然能够产六七石,只觉得像是听一个神话一般,让他惊喜又不大敢相信。
“既然如此,那毗陵县的县令为何不上报朝廷。这样的好事,若是早些上报朝廷,可会造福多少百姓。”
“殿下,县令的折子经过层层审核,能够上达天听的又有几何。不说毗陵县令,便是微臣亲自去说,又有几人相信?”
若不是亲眼说见,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所以入了朝廷之后,他也没有贸然提出此事。只能寻个合适的机会。这些日子与这位期望殿下的相处,他也看出来,这位齐王殿下乃是真正为国为民之人,若是由此人主持,日后天下百姓兴许能有好日子过了。
齐王闻言,心里微微一想,也知道赵辞说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