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岭的事情,朝廷里现在估摸还以为这厮降敌,萧安也得要给这个人辩个清白。
太孙也感慨于孟岭的能屈能伸,虽降敌令人不耻,守城无能令人唾弃,然而若是为了让后面的援军打赢蛮子,假装降敌也有值得称颂之处。
萧安说的难写,就在于要怎么看待孟岭守城不利跟助她一行能轻易瓦解山跋族入侵之功了。这种事情,自然要写得漂亮一点,才好让人忽视之前的,看重后面的功绩。
就是说实话,若不是孟岭一行将士的义举,她带着两千多人,也没那么容易打垮山跋族。
她这侯爵跟将军之位里,也有孟岭等人的一份功劳。不过这种功劳,素来在朝中有争议。
“那就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任朝廷里的人怎么争论了,至少那几个的一家老小不会被带累。”太孙道。
也无非是一个功过相抵,再赏赐些银两或者田土给遗孤抚慰罢了,彰显的不过是朝廷优待的态度。
说完胡马关跟一台关的大小事,太孙才说到当初三重关外粮草被毁的结论,“此事已经差不多定在了秦泰的身上,只是秦泰一直找不到,石大人也不想轻言放弃才迟迟不结案上本子。不过秦家在江南的嫡出一脉,俱以被抓进了京中,就只等最后定罪,此回连幼子都难存了。”
萧安并未因粮草被焚烧之事而影响了战事,这事儿其实就已经闹不大了,谁让胡马关现在还打着仗,军中出不得大的事情来影响。
刘家的事情已经算的极大,不过下手得早,朝廷来不及管而已。如今,孟家是动不了的,邢崇也动不了。
孟家还有人在胡马关里卖命,被困着的也不过是孟家几个大的跟邢崇的人马。也是因孟家的人还在得用,刘家的死活才不重要起来。
不过萧安也不怎的在意,她在意的是怎么把胡马关守住,让那些蛮子退兵,就是她再想灭了图海族,在图海族身后还跟着一群别部落里的蛮子后,也只能咬牙切齿算了。
“也不知过年之时能否打一个胜仗,如此再跟朝廷报一报商道之事,此祸起三关商会,互贸之事还是要朝廷插手才好。”萧安道。
此时离过年已经没多久了,胡马关也快到下雪的时候,在下雪之前,战事应该能告一段落。
只要胡马关守得住,蛮夷迟早得退兵,不然他们就得等饿死跟冻死。
互贸之事关不住,就得让它在朝廷的掌控之下,而不是在一个商会手中,听一方大将的左右。
立足于太孙的角度来看,他已经见到了三关里通商之利,自然是觉得由朝廷掌控为好,若是在其中能纳税,或者是干脆由朝廷的户部设一个司与蛮夷来交易,至少也可以补充国库的空虚。
再者,要能让双方化干戈,和平个几十年,大庆百姓不用多服兵役,能事生产,人口能够生息,大庆的人口增多,也是繁盛景象。
就是边关里,军户们能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劳作上,也不用年年要户部从国库里调粮草等来,朝廷也有更多的用于各地的春灾夏害来。
前朝曾有过的盛世景象,到如今还被人称颂着。
到了夜间,城中突然响起了号角。
萧安急忙起身穿戴好轻甲,先去见了太孙。
太孙也被惊醒,此时才出了屋子的门,萧安已经急匆匆的进了院子里,与他道:“蛮子又来袭了,我等要上城守关,公子你与卢公公就此时回风吼城中去。”
太孙穿着薄的长长的棉衣,冷风直从脚腕往身体里冲,冷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嘴硬道:“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