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认个罪,此事就此了结。
然而承恩侯倒是代子认罪了,直言怎么处置都行,程谨安却是没认,只立在武官那一旁站着充当哑巴,让此事下不了台来。
况皇帝迟迟不肯说话断下此公案,朝臣们也还得纠缠,打架事小,三关的军权事大,好不容易逮着程谨安犯的错,必然不能放过。
因此对程谨安攻击的人,比攻击承恩侯府的要狠得多,毕竟承恩侯府那是命不好摊上个倒霉媳妇得罪了人,人家闹来闹去针对的也是他老婆,此为私仇。
而对着程谨安的,就是为了权势了。萧安昏迷,有些人是真怕皇帝一个想不开,又让程谨安当了三关大将。
但这点恶毒,程谨安倒也没放在心上,以他为中心,这事儿闹得也还不够大,着实没什么成就感。
此回吏部穆侍郎也出列了,却是为程谨安说话,直言当重处挑衅之人,否则京城何以得安宁。天下脚下,正当是正气朗朗之处,焉能藏污纳垢。
又言武将以武守边关,遇人挑衅,难免有失分寸,并非大过,若非有这一身血性,边关何以得守。
反倒是承恩侯长子,自幼得天恩,却不思报效朝廷,反为祸京城,有损天子威严,不及程谨安百一。
穆家的开口,其实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也是旧事再掀新浪的开端。
吏部穆侍郎骂得太狠,又对程谨安太过推崇,不免惹得有人出来反击,只因穆家与程谨安之间有亲缘在,便存有私心。
这一说,就说到了程谨安的祖母,出自穆家。
穆家跟承恩侯府,还真是有私仇呢。
但穆家焉能承认,穆侍郎一脸正经道:“子虚乌有。我穆家与承恩侯府有何仇怨?”
多少年前的旧事,如今要翻出来也不容易,对方闭嘴,再换人出列,便又缠着程谨安以武犯禁之事。
站在武将一排最后的程谨安多少有些失望,他倒是想让那些人就在这朝廷上说出来,好看看谁能给他母亲一个公道?
可穆家就是开了个头,也没人愿意接话,当年皇帝的盛怒还在眼前,捞不着好处还要受罚的事儿,这些官员们可一个比一个精。
穆家想要帮将程谨安把程家这个祸害除了,然而还得苦主程谨安自己出头,他们提供证据。
程谨安要出头,这事儿就大了,攻讦他的人会更多,就是穆家也有些踌躇。
朝廷里叽歪完,趁着程谨安散朝,穆顺城来见,就说到此事,“表姑已病故,虽当年写有血书,如今与程家切割也是好的时机,可若是影响到表弟前程,却又是得不偿失了。”
程谨安却是道:“表哥觉得,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许多事情其实再隐瞒也瞒不过去的,穆顺城虽替程谨安不甘心,但也只得认了,与程谨安道:“承恩侯府不弄权柄,多得陛下喜爱,只要不涉及大局,多大的错都能被宽宥,便如当年……只是表哥担心,你心中还是有不甘。”
程谨安没有埋怨的话,穆顺城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当年陛下赐婚,本也是一番好意,表姑父母双无,嫁入哪一家都不如嫁给那畜生好,可万没想到那畜生会是那般没有眼珠子的人!”
畜生不畜生的,那也是国舅爷,纵然当年魏侯都对此事不满,然而因他是皇帝的亲舅舅而没法子,毕竟只是和离,不是休妻,更不是害死人不是?
两人感情不和,和离乃是正道,能让皇帝赐婚也能和离那也是承恩侯他自个儿的本事,就是那畜生叫来了程家人,那也是为孤身一人的程谨安母亲好不是。
谁料得程家人是那般的烂泥糊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