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姑娘长久后才叹了口气,她自幼跟妹妹都是同一个女师教导,然而相比起自家妹妹的好读诗书,善诗词歌赋,她更喜爱的是经史子集,特别是各朝的史书,律典,因此每每在想事情上便与旁人不同。
这皇家,就是嫁给了太孙又如何,有史以来,多少太孙能顺利过了太子位,又有多少太子能得帝王位?
傅家就是要堵,也没必要牺牲一个女儿去赌才是,否则真有个万一,想要摆脱就难了。
但她也明白,太孙妃的诱惑太大,她的想法跟这个家总是格格不入的,也不想多言招人怨怼,只可惜自己每每一片痴心错付。
傅家大姑娘想着自家的事,并不知太孙此刻在东宫里也在议她。
“傅家大姑娘比二姑娘好?”太孙没想到从单凌嘴里得到这句话。
单凌忙解释,“我没与茹姑娘说太孙的亲事,只是随口说到几家的姑娘了茹姑才多说了几句。”
说多说几句已经是含蓄了,茹姑娘对京城诸家事如数家珍,单凌寻着这由头,与人家说了好久的话。
太孙倒还是信单凌没露出风声的,最多是说得跟京城里其他人以为的那样,就道:“为何提到傅家大姑娘?”
单凌就道:“就说傅家二姑娘的时候说了说,我就多问了问呗。”
也不是多有好奇心,就是想跟茹姑多说说话而已,这个不能说给太孙听呢。不然觉得自己多傻啊,明明没兴趣,还得傻了吧唧的去听别的姑娘那些事儿。
按理,太孙要想知道哪家姑娘如何,只要一开口自然就有人会说,还会说得巨细无遗,然而他一问,旁人许就会以为他对人家姑娘有意,反而是给自己倒招麻烦,所以那几家姑娘,他一个都没问过。
如今单凌自个儿要说,他听来打发时间也不错,说不定就找到几家姑娘不好的地方,给皇后好推了。
想到此处,太孙就道:“说说无妨。”
单凌就把茹姑给几家姑娘的评价都说了出来,有好也有坏,反正都是拿大家族未来宗妇的标准来评判的,总体都还不差。
在说到傅家二姑娘的时候,单凌就把评断说了出来,“侯爷在京城的时候跟傅家大姑娘交好,茹姑对傅家的了解就多了一些,说是娶回家做宗妇的,自然要大姑娘才好,二姑娘就合适当小儿媳妇。”
太孙听说萧安跟傅家大姑娘交好,就道:“这话有些意思。”
单凌虽是为了找话跟茹姑说,但也多有打听傅家好来讨好太孙的,就跟太孙一一道来,“傅家大姑娘的母亲在她三岁那年暴病而亡,她有个姨母嫁了寿安伯家的二房,一直就跟寿安伯家亲近,时常长住在伯府里,这才跟侯爷相熟的。”
不然萧安一个武将勋贵家的小娘子,如何能跟文官家的有深厚交情。
太孙点了点头,“寿安伯府的二房,是庶出吧?”
单凌道:“是。傅家大姑娘跟二房的长子有婚约在,四年前寿安伯二房的大爷去了六关投军,然后魏侯出事,那一位也在战事中生死不知。本两家都只是口头的婚约,连庚帖都还没交换,这门亲事作罢也无妨。但傅家大姑娘执意不肯再议亲事,说是没见到尸骨,人就还还活着,她就得等,不愿意做失信之人。”
战场上收不回尸骨的时候多去了,许多时候能带回来的都不过是一块表明身份的铁片,傅家大姑娘借此说不嫁人,少不得就有人心生怜悯,又感于傅家大姑娘的守信,反倒是有更多人家想来说亲。
单凌道:“也是听说了这个,侯爷才与她交好的。当时魏侯的事情在京城里闹得十分厉害,傅家大姑娘却没有半分避讳侯爷,反而与侯爷更亲近一些,这品行更是没得说的。”
虽然萧安是萧家的姑娘,但京城里谁不知道南阳侯在三关的事情,萧安又是被魏侯养大的,就自然有人忌讳萧安,生怕被带累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