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粟远凌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孤……”才说了一个字,就马上意识到不对。他如今只是亲王,还没资格称孤道寡。这个自称,是他会说话起就学会的,已经融进了他的骨子里,血液里,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张了几次口,才接着道,“我还有什么需要你们上刀山下油锅的。你去问问下面的人,看有谁愿意跟着我出宫的。愿意跟的,就跟着,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前程了,所以,有愿意走的,你也别拦着。赠些银两,了了这段主仆之情吧。”
平仁狠狠的磕了头,“主子万万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出了这宫墙,才是真的天高海阔。比这宫里,更方便许多啊。”
粟远凌看着平仁,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倒是替主子我想的不少。”
“主子!”平仁听出了主子的话音有异,愕然的抬起头来。
就见粟远凌一双眼睛越发的黑白分明,深不见底。他不由心里一疼,主子变了,变个更加深沉了。他如今竟然有几分看不透。
就见粟远凌挑起几分笑意,轻声问道,“平仁,我能信任你么。”
平仁点点头,“万死不辞!”
粟远冽的唇角勾起,“那……就这样吧。”他扬声道,“平仁伺候不周,赏他四十板子,扔出去。”
平仁愕然不解的看着粟远冽。
而粟远冽也那么沉默的而看着平仁,平仁心思电转,马上明白主子的用意,他痛哭出声,任由侍卫将他拉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平仁被扔出了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载着平仁消失在京城。
粟远凌坐在书房里,暗影里再也没有平仁这个随叫随到的人影,他是有些不习惯的。可是,平仁他另有用处。
人啊!从下往上走容易,从上往下走,可不是太容易的。
这心里落差,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接受的。
他生下来就比别人都高出一等,如今,他哪里能弯下自己的腰。
正院沈怀玉的叫声依旧是那么歇斯底里,这个女人,尽管病的不能出屋子,但依然幻想着太子妃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