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把你往西调,是要调你去虬城。你以为这次演习就是为了演习?名义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对各区的情况进行摸底,要抽人去虬城去年底成立的联合预演中心。”
胡唯回头,“您这事是真的吗?”
团长呵呵一笑:“信不信由你。”
反正,吃完饭往外走的时候,他在厕所听见有人吩咐首长的年轻秘书,让他管赵老憨要了胡唯的档案,想在车里看呢。
窗外漂亮辽阔的景色,相比之下,车里实在太安静了。
团长拿起车上的对讲机放到嘴边:“各单位组织唱两支歌。”
“快回家了,都高兴点。”
这四年,关于人走人留的消息也没少听,起初心情还跟着事情的走向沉浮,后来渐渐习惯了,也稳当了,反而没那么激动了。
这种事,十个有八个是荒信儿,哪是说走就走的。其中关系到的东西错综复杂,胡唯默默看着窗外远处那夏的风光,耳中听的是几百个战友整齐响亮的歌声,他只想享受现在这难得的放松一刻。
下午两点二十四,距离那夏六十公里外的落春峰,二丫坐在草地上,正在用野花编花环,她手笨,弄了好几次才编成个圆圈圈。
她已经出来半个月了,先去了云南红河,后来到林省来拍那夏的桃花节。
这是全境系列第二期纪录片的重头戏,足足拍了三天,今天动身从那夏返程,途经喀城,最后到拉萨,然后回家。
人家说在距离那夏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有个车站去喀城,每天五点发车。剩下的这点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在这个地方能远眺那夏山上的桃花,有种别样韵味,负责拍摄的小姜决定在这歇脚,取些远景。
二丫很少出来旅游,这次玩的开心,身边有同事也不孤单。
为了这趟旅游,她还跟她哥哥吵了一架。
她哥哥不想让她去,说那地方太远,他不放心,二丫抱着杜锐的儿子玩小家伙的稚嫩手脚,不以为意。
“有啥不放心?又不是我自己去。”
“那也不许去!你去了能干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二十□□的人了,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话以前是二丫骂他哥哥的,现在风水轮流转,杜锐娶妻生子,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反倒她落人话柄。
二丫假装没听见,自顾自跟幼侄逗着玩:“宝贝儿,小姑姑教你句话,以后你爸爸再说你,你就跟他念这个,好不好?”
两岁半的侄子眨眨眼,用力点头“好!”
二丫清了清嗓子,坐正身体:“听好了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幼侄一咧嘴,开心学话:“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杜锐抄起拖鞋就钻进屋里,二丫身手矫健几步登上窗台,居高临下威胁杜锐:“你干什么?打人犯法!”
“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
“你下来!没规矩!”
“你出去我就下来!”
兄妹俩又吵得鸡飞狗跳,张馨从厨房抆抆手出来拉架,连哄带骗的把杜锐劝到了客厅,二丫跟嫂子一挤眼,张馨和她比了个ok的手势,把房门关上。
二丫搂着自己胖乎乎的小侄子仰在床上,怔怔望着某处发呆。
幼侄趴着翻了个身,用小手抓姑姑的脸,二丫亲亲他的手,小家伙似乎察觉到姑姑不开心,忽然乐着搂住姑姑的脖子,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二丫走的那天,和小春挺着大肚子来送她。
在虬城学习和生活的这几年,二丫与小春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小春儿在2013年年初结了婚,对象不是裴顺顺,而是一个比她大了近十岁的男人。
二丫替她惋惜,觉得他年纪大。
小春姑娘试着婚纱,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岁数大怎么了,岁数大会疼人,离过婚更成熟,而且你看他像四十岁吗,保养的多好啊。”
婚姻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小春儿认准了一个人,谁都是改变不了的。
小春儿也总是在喝大了之后掐着二丫的脸说,“幸亏我没和胡唯在一起,要不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我可没你那么能坚持,要是结婚了啊,我一定出轨。”
说完,小春儿姑娘咣当一声躺倒,二丫勤勤恳恳的给她脱鞋,给她盖被,然后嘴里嘀咕,到底是哪个男人造了孽,摊上你这样的媳妇。
在机场,和小春张开怀抱想要给二丫一个抱抱,结果二丫被她肚子一顶顶的老远。
和小春乐不可支,二丫摸着她的肚皮纳闷:“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们妇产科大夫怀孕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别人怎么生我们就怎么生呗。”
“自己给自己接生?”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我还自己拿刀自己剖呢,剖完我还一层层缝,缝完里头缝外头——”
二丫嫌弃捂耳朵:“快别说了你!!!”
和小春被他老公拥着肩膀,微笑着和她挥手。她说等你回来,记得来医院看我和宝宝,而且我希望你不是一个人来看我。
“你等不到胡唯,总要给别人接近你的机会,对不对?我看那个乔恒文就很好,多帅啊,我每天早上六点起来都看他的直播呢!”
“杜豌,你和乔恒文到底怎么回事?他追你啊?”
五个同事席地而坐,露天享受着那夏的自然风光,畅快聊天。
二丫腾出一只手挠挠脸,继续编着花环:“唔?也不能算追吧……他找我吃过几次饭,我没去。”
“为什么?乔恒文人挺好,综合好几个女主持人都喜欢他,梦思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