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煊凑近,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低稳,贴在她的耳边说,“你就在府里歇着,一切放心交给本王。”
翌日,萧煊下了朝,回了趟王府,让人把柳玉宛从地牢里带出来,塞进马车,由素兮看着。
马车停在陈国公府大门口,萧煊下了车,门口已经跪了一地。
“下官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起来吧。”萧煊越过陈容,抬脚朝里面走。
绕过照壁,萧煊径直来到前厅,往上首的位置上一坐。
陈容躬身走进来,吩咐下人,“快给王爷上茶。”
萧煊唇边浮笑,“陈大人不必这般客气,本王今日来,是要为本王的侍妾,韩氏,讨一个公道。”
陈容不知道怎么惹了这位晋王,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打了个突,“请恕下官愚钝,不知犯了何事,劳您亲临敝府问罪,还请王爷明示。”
萧煊淡声道:“请陈夫人和令爱过来,本王要与她们当面对质。”
陈容一听,更懵了,不过他也不敢发问,派人去后院叫王氏和长女过来。
不多时,王氏和陈锦兰一道过来,看到厅堂上坐着的晋王,皆是一惊。
“妾,见过王爷,王爷万安。”礼还是要行的。
萧煊也不叫起,低声吩咐福安几句。
福安出去一趟,很快折回,与他一起来的,是素兮和柳玉宛,另外,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刀疤男子,名唤刁老三的。
王氏和陈锦兰维持半蹲行礼的姿势,对视一眼,难道柳玉宛事情败露,把她们给抖出来了?
刁老三也给带来了,难不成……王氏心里直打鼓,晋王怕不是查出什么来了吧?
陈锦兰在旁边也是怀揣着不安,她和母亲,今日至少有一个,性命堪忧了。
“王爷,贱内与小女已经来了,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吧。”陈容道。
萧煊看向柳玉宛,“你先说。”
柳玉宛一五一十将陈锦兰威胁她,让韩氏滑胎的事,毫无遗漏地说了出来。
陈容忙道:“王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小女深居闺阁,怎会威胁您的侍妾,用这种阴私手段害人呢?”
萧煊不答话,看了一眼福安。
福安会意,打开手中的一卷画册,展现在陈容面前。
“这……”陈容抬起袖子,抆抆眼睛,确认自己不是老眼昏花。
在陈容惊讶的目光中,萧煊悠然品茶,不紧不慢道:“画中之人便是本王的侍妾,韩氏,陈大人看着可否眼熟?”
“她……下官认得。”陈容简直不敢相信,“她姓傅,小名月儿。可她明明已经死了,是在一场大火中丧生,怎么去了晋王府,还成了您的侍妾?”
萧煊冷笑一声,“那就要问问您的夫人和令千金了。”
王氏和陈锦兰眼神闪避,“妾不知……”
刁老三这时开口,“启禀王爷,陈大人,王氏曾花重金,让小人南下苏州,趁夜放火,烧了尤氏的院子。”
萧煊接着道,“尤氏的女儿,死里逃生,一路艰辛来到京城,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本王的府里,得本王眷顾,被本王安置在后院。太后寿诞那日,王氏与令爱见到韩氏,不,是傅月儿,又起了杀心,之后便有柳氏受人威胁,陷害月儿之事。”
这些话,他也只是猜测,看王氏和陈锦兰的反应,他应该猜对了一大半。
陈容铁青着一张脸,手指颤抖指向王氏,“你……尤氏和月儿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氏面容哀戚,“老爷,我嫁给你那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劳家事十几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却瞒着我养了外室,在苏州为尤氏置了院子不说,还不时过去看望她们母女,我怎能容得下她们?”
“什么外室!”陈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们是我的同窗旧友,傅明远的遗孀。当年,明远因卷入朋党之争,被皇上下令处死,她的妻女无人依靠,我就悄悄将她们送到苏州安置。我担心受到牵连,就隐瞒了此事,一个人也没告诉,就是怕身边人有个嘴巴漏风的,没想到……”
陈容再说不下去,重重叹了口气。
“啊!”王氏的脸色白了又白,搞了这么半天,竟然冤枉了老爷,还错杀了尤氏……
坐在上首的萧煊眼眸结霜,一下砸了手里的茶杯,“本王的侍妾,痛失生母,昨日,还滑了胎,亏了身子。陈大人,您要好好给本王一个交代。”
陈容结舌,放火烧死尤氏,和谋害晋王子嗣,哪一条都是死罪,夫人啊夫人,你真是糊涂啊。
陈锦兰杵着不动,王氏心里计较了一番,咬牙跪下,“王爷,一切全是我做的,锦兰也是听我的话,才会去害傅月儿腹中的孩子,都是我的错,听候王爷发落。”
陈锦兰双眸含泪,想开口,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给咽下去了,她一说不打紧,就要陪母亲一块死了。
萧煊从椅子上站起,信步往门口走,一道清长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俊目不由半阖,遮下那双蕴藏着锐利锋芒的眸子,“王氏是主犯,陈锦兰、柳玉宛和刁老三是从犯,还请陈大人亲自送她们去京兆府衙。”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身份揭秘啦。
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或者身份尊贵的公主什么的。
不想老套啊。
第六十六章
回到竹云苑,萧煊坐在床沿, 向琉月讲述了今日在陈国公府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