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玉弓自小被养在青楼,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青楼之中勾心斗角,她除了几个婢女,并没有知心朋友。

她原本担心苏清漪因为她的身份对她另眼相待,谁知却是自己多心了,且苏清漪也不像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那般无趣,她的眼界很宽广,和她聊天十分愉快。

苏清漪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样一个美人坐在面前,哪怕不说话都是很愉快的,更别提她的谈吐与她的外表一样出色。

两人一见如故,玉弓倒也不再维持清冷的表象。苏清漪这才发觉,原来如高岭之花的玉弓姑娘,与人熟了之后竟然是个话唠。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画舫外却传来喧哗之声。

玉弓先是不悦,随即反应过来:“或许是大夫到了,先让他替七娘你诊治吧。”

只是小婵进来禀报,来的并非是大夫,而是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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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弓同小婵一同往会客厅走去。

玉弓奇怪地问:“武安小侯爷来做什么?

小婵也面色古怪:“小侯爷说他的婢女不见了,他非说咱们救的就是他家婢女,这……”

玉弓反倒若有所思:“什么婢女,这多半是为了苏姑娘的名声着想,想不到坊间流传为人张扬跋扈的武安小侯爷,竟然这般有心体贴。”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会客厅。

在会客厅中等待的萧泽却是焦急又担心。

他之前在客栈见苏清漪离开的行色匆匆,怕她有什么难事,便让护卫远远跟着她。所以当护卫发现有人对苏清漪不利的时候,便连忙上前相救,只是没想到他迟了一步,苏清漪竟然直接跳进了江里,护卫没有办法,他势单力薄,只能先救下月生,然后赶紧回来找萧泽。

萧泽一边在心里怪这丫头又惹事,一边却又急忙驾马出了城,知道苏清漪被玉弓所救,他才稍稍放下了心。

正在这时,玉弓推门进来。

萧泽见到玉弓,露出一丝惊艳,但很快便清醒过来,询问苏清漪的去向。

玉弓被人称作凌波仙子,他人惊艳的目光不知见过多少,只是如萧泽这般仅仅带着对美的欣赏,不含鄙夷不含狎昵,却还是第一次。

玉弓心念一动,可是看到萧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且微微侧过头不再看她。她心底叹息一声,知道这是个正人君子,她也不屑刻意勾引,便将心底的那一丝绮念化成了飞灰。

萧泽听说苏清漪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还发着烧,这才放下心来,又听闻玉弓已经请了大夫便耐住了性子,在这里等着。

玉弓在风月场中多年,哪里看不出这位小侯爷在意苏清漪,只是看起来还尚未开窍,不知自己已经恋慕着人家姑娘了。

这般青涩动人的情愫打动了玉弓,她拉过小婵,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小婵应下,朝着苏清漪的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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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厢房里,苏清漪靠在床上,伸出手去给大夫诊治。

她觉得自己好多了,而大夫诊治之后,也说并不严重,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有寒气,需要慢慢调理。

趁着下人去熬药的功夫,小婵便过来同苏清漪说了小侯爷找过来的事情。

苏清漪一时错愕,但还是撑起身体:“请姑娘扶我出去吧。”

小婵见她素面朝天的模样,忍不住道:“姑娘要这个样子出门吗?”

“啊?”苏清漪不解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因为她原本的衣裳都湿了,迫不得已只能换上小婵为她准备的衣裳,虽然是粉嫩嫩的颜色,但款式挺正常的,有什么不好见人的吗?

小婵无奈地叹口气,扶着苏清漪起来坐在妆台前,然后熟练地拿起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捣鼓。

苏清漪倒是想拒绝,奈何身子根本使不上力,只能任由她去了。

过了好一会,苏清漪都险些睡着了,小婵才道:“姑娘,已经好了。”

说着,便将一面铜镜放在她面前。

苏清漪看着镜中的自己,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自从穿越以来,苏清漪一直忙于生存的事情,无心考虑其他,穿衣打扮怎么简单怎么来,没想到在小婵这一双巧手之下,镜中的自己竟然美的不像自己了。

小婵倒是很得意:“苏姑娘,奴婢扶您出去吧。”

苏清漪这会倒有些迟疑了,可惜已经被小婵扶起来朝着外间走去,只能在心里叹道,希望一会不要把小侯爷给吓到了。

因为她生着病,所以小婵便只将她扶到了外间,便去会客厅向玉弓回报了。

过了好一会,厢房的门被推开。

苏清漪看过去,正好看到萧泽紧紧地皱着眉头,只是一进来就愣在了原地。

萧泽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要教训苏清漪的,谁知推开厢房门,看到的却是一个漂亮到让他有些陌生的姑娘。

苏清漪穿着一身粉色长裙,腰间束着同色的宽腰带,腰身纤细,胸前曲线微现,外头罩着浅碧色宽袖褙子。一张莹白的小脸因为发烧带着一抹嫣红,如墨的黑发披在脑后,衬得一双眼睛更大了,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一股雾蒙蒙的水汽,褪去了平日里张牙舞爪,显得楚楚可怜。

她坐在那里,当真是娉娉婷婷,如初露尖角的小荷一般。

萧泽从前见到苏清漪,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灰不溜秋的男装。如今看到眼前这个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姑娘,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尾椎直接冲到了天灵盖。他的脸颊红的滴血,原本要教训对方的话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你、你……”

苏清漪看到小侯爷目瞪口呆的样子,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竟忽然就安定下来,小侯爷虽然平日有些犯蠢,但关键时候却十分可靠,她竟然有些不自觉地开始依赖他了。

想到这儿,她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