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最好,四哥也不用硬闯进去啦,要不你去通禀?”九阿哥笑眯眯地问。
队长身子一晃,这么都是什么人啊?豆丁大点的孩子一肚子鬼心眼,要是敢惊扰皇上,他们早进去通禀了好不好。
“四殿”、“两阁”大学士,四品以上的文臣,一股脑儿全来了,光用眼睛看也知道今天有大事发生。
“太子爷,您既然知道皇上不想让你们进去,就别进去了吧。”队长压低声音跟太子商议。
太子摇头,“不行,小四为了今天准备了两个月,你一句话说的干脆利落,孤想想都心疼得慌。”说着拉过胤禛,“你瞧瞧四阿哥瘦成什么样了。”
“对。四哥以前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现在下巴尖的像针尖,去掉大眼没脸啦。”胤祺道,“你好意思么?”
有两个常跟着胤禛出宫的侍卫率先动摇,想一下,“奴才没看见。”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胳膊上的手,“你呢?”
属下立场这么不坚定,侍卫长心塞的不要不要,四阿哥明明因为生病瘦下来之后一直没养回来,这群爷们怎么好意思说,“不行!”
胤禛望着他,“真不行?”
对方头皮发麻,“……不行!”
小四弯腰,侍卫长突然想到余大人被吓傻坏了那一次,神情一凛,“别,四阿哥,奴才不拦你,但是皇上问起来,奴才就说你威胁我等。”
“随便啦。”四阿哥无所谓,堂而皇之走到门边,机灵的小太监冲他笑着说,“太子,四阿哥请随奴才这边走。”转身往角门而去。
胤禟戳戳胤禩的胳膊,“走,回去。”呶呶嘴,压低声音,“老四太顺利了吧?如果太子哪天想造反,配上老四这个皇宫凶器,那岂不是分分钟成功。”
“你觉得咱们这位太子会干造反的事?”胤禩回头看一眼,“他啊,比前世那位不知理智多少倍。即便太子以后变了,老四也不会乖乖配合,别看老四把汗阿玛气得跳脚,孝顺着呢。不然你以为汗阿玛怎么一次又一次容忍他胡闹,就算汗阿玛变得和蔼了,那也是那位干掉鳌拜,平定三藩的汗阿玛。”
两兄弟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声怒吼,相视一眼,一群小阿哥撒丫子就跑。
御前侍卫跟着缩着脖子,找个墙角蹲着,自欺欺人道,“今天不是我当值,今天不是我当值。”
“你怎么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康熙怒问。
胤禛左看右看,“门没锁,自个走进来的啊。”往里瞅一眼,“都在呢。汗阿玛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亲眼见过四阿哥如何凶残的大臣们哭丧着脸,无声呐喊,“四阿哥,您能不能也当我们不存在。”
今天这事很重要,康熙打定主意不准他搀和,可小四人小腿利落,弯腰躲过康熙的大手,跑到龙椅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托着下巴,冲角门边的康熙挥手,“汗阿玛,他们在等你呢。”
康熙气得步履不稳,太子上前扶住他,康熙扭脸狠狠剜他一眼,无声地问,“你们又来干嘛?”
太子摇摇头。
康熙好想给他一巴掌,顾及储君的尊严,压住怒火走到龙椅边,也不坐下,“靳辅,说!”
靳辅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不过,他一心扑在河运上,不了解京中情况,和他交好的人想不到四阿哥又掺和进来。
所以,当靳辅神情自若地陈述他的方案时,胤禛也守诺,从头到尾愣没吭一声。
康熙瞄他一眼,这孩子又憋什么坏?不是冲着靳辅?眼瞅着胤禛坐在地上打起瞌睡,想了想,还是没敢招惹他,万一一个字不对拨动了胤禛脑袋里的某根线,又来一出威胁朝廷重臣怎么办。
其实胤禛并不好受,两个月的恶补,他对靳辅说出的专业术语仍旧似懂非懂,脑门嗡嗡响,忍了又忍才没打断他。
随着靳辅的话音落下,胤禛长舒一口气,阿妈呀!终于完了!
只见一位清瘦老者走出来,“启禀皇上,臣前往江南地区查看时,到处哀鸿一片,百姓怨气冲天,微臣细细追查下去才知,皆由靳大人治河措施不当造成。皇上,这是臣在民间搜集到的民愤民怨。”说着递出一叠纸。
“胡说!”户部尚书佛伦跳脚。
胤禛挑眉,他记得这老头,特别精明精细。
“胡不胡说不是我说的算。”郭琇挺着腰板,“诸位大人在询问靳大人之前,臣想请皇上先听听百姓们的心声。”
胤禛捂住小嘴巴打个哈欠。
众臣下意识看向他。
四阿哥眨眨眼,“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小四困就回去,朕免了你今天的功课。”康熙道。
胤禛揉揉眼,“没事,儿子还能撑得住。”
郭琇被打断,面色不好,“四阿哥,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请你先离开。”
尼玛!
众人心惊肉跳,郭琇你个棒槌,四阿哥耍起浑玉皇大帝也没法,没瞧见皇上跟他好商好量?
果然,小四阿哥不负众望,站了起来,康熙注意到他屁股下面垫了一叠纸,挑眉,难怪小四不嫌地凉。
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郭琇,余国柱听到自己的心脏跟着噗——咚——噗——咚——他走得越慢,康熙眉头皱的越深,不是不想阻拦,水灾困扰他已久,康熙被搞得焦头烂额,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靳辅换下来。
所以,他潜意识希望小四闹一出,压倒他心中最后那根稻草。
胤禛走到离郭琇一步远,停下,“郭大人在江南待多久?”
“一月足矣。”郭琇昂头挺胸道。
胤禛:“郭大人家是哪里的?”
“墨城!”郭琇说。
小四点头,“墨城是个好地方,秦代置县,隋朝建城,千年墨城历史悠久,临近大海水产丰富。听闻郭大人从家乡出来一直在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