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威名远播,但还是挡不住飞蛾扑火,你懂得啦,女士们总认为自己最特别,一定是浪子终结者,可惜……”
“可惜自己反被终结。”
许如双领她登上一辆沃尔沃,前排驾驶座已有司机,他介绍说:“这是于助理,上海人。”再向他转向楚楚,“这位是江楚楚,暂时是我最小小表妹。”
陌生人打过招呼,点头致意就够。楚楚要来一瓶水,再吃一片退烧药,止住头痛。
途中,许如双向她列举家中新年度假人群,更抱怨,“小孩子满地跑,还好没结婚,不然发红包都发到手软。”
楚楚道:“莫枢姐姐听你讲这句,一定又气得偷偷哭。”
许如双也头痛,“我才要哭,年年聚会都被长辈骂到眼冒金星,唉……不结婚是就被判死罪,我都以为活在原始社会,没有半点自由。”
车内空调再度调高,但多伦多实在冷,没走几分钟天空已然飘雪,四处白茫茫一眼无际,与拥堵嘈杂的红港存在天壤之别。
她兴奋地盯着窗外雪景,对于许如双的烦恼全然不能感同身受,“我只晓得你日日花天酒地情人不断,只有莫枢姐姐肯包容,但你居然舍不得给她一段安稳婚姻。”
“江小姐你十七岁不是七十岁,你也把婚姻当交易?”
“那你干干净净与她分手,何必耽误她青春?”
“毕竟我爱她……”许如双皱着眉,他的话半点不假。
楚楚几乎要笑出声,不敢置信,“爱?你同赵钱孙李脱光衣服乱滚的时候也还爱着她?”
“小孩子乱讲话!注意尺度,我今天特意调到儿童台模式。”他敲她脑袋,“爱有很多种,我跑多远都依然回她身边,难道不是爱?”
“是爱!”她真真假假点头,“你是情圣转世呀表哥,长腿靓女你哪一个不爱?你比耶稣都博爱。”
“说的也对。”
楚楚的外婆王女士在五十五岁离婚,至今保持单身,年轻时在多处置业,多伦多市郊这栋小楼仅是其中之一。
家中小孩满屋乱跑,一开门,笑闹声飞扑过来,迎面砸在脸上。
许如双拉住她挨个认人,无论是亲是疏都借着新年的愉悦相互拥抱。许如双偷偷跟她说,“今天是年前大聚会,到午夜通通走光,你放心,不会叫你带童子军。”绕过嘟嘟小火车,他领她上楼,“外婆为了你,熬到现在不肯休息。”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他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士,“许少爷江小姐都回来了。”奇怪,折回去三十年才有少爷小姐这类称呼。
许如双介绍,“这位是姜小姐。”
姜连忙让开路,请他两个进屋。
书房与卧室连接,中间设隔断。摇椅上留一个清癯背影,银发如云,等到姜低声提醒,“方女士,许少爷与江小姐到了。”
不是谁的夫人或太太,她再一次做回她自己。
她放下书,回过头,气质如玉,“来了?两年多没见过,阿楚都长这么高,同你表哥只差半个头。”
许如双大呼冤枉,“方女士你讲话凭证据,我明明长到一百七十八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