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坚持自己开车,楚楚坐副驾,到市区用移动电话与江太太、程太太两位报备,他中途撞上道路护栏,现赶去医院处理伤口。
路上找来一位泊车小弟,许以重金,任务是开着他的兰博坚尼实践谎言——猛踩油门直冲水泥护栏。
好在不需要缝针,只用上药,以及尽情感受疼痛。
忍得难受时死死抓住她手臂,捏出一截紫红色皮肤,这是他疼痛的转嫁。楚楚却得忍,她忍得心甘情愿,到现在仍在发抖,唯恐程嘉瑞把事情闹到江展鸿面前。
到时候不要说肖劲,连她都要被打掉一层皮。
然而再是克制,汹涌而来的伤心难过却无法停止,她记得肖劲不能置信的眼神,也记得他离开时的落寞背影,他一心一意为她,到头来她却是屈服与背叛的那一个。
但她别无选择,那一刻理智尚存,推动她选择掩藏真心、降低伤害,是错还是对?
原来这道题根本没有正解。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临时病房只剩下江楚楚与程嘉瑞,他眉骨处贴着创口绷带,右手握住她手腕,大拇指在她手背淤青处来回摩挲,“疼不疼?”
她摇头,极力否认。
他嘴角勾出一道弧,拉住她一同倒在病床上。一双手自身后将她抱紧,说话时贴着她的耳,每一句都有共振,连带出颤颤巍巍的痒。
“不疼?眼睛都哭红还说不疼。”捏一捏她鼻头,“谎话精。”
而她身体僵直,被程嘉瑞的呼吸声施咒,仿佛被魔鬼捏住后颈,一根钢钉钉在墙面,分毫动弹不得。
“为什么发抖?”他手臂收紧,与她更为贴近,“害怕?”
她声音细软,一开口即是哽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看你的伤才是可怕,我做错事,没想过后果会是这样…………”
真可笑,这是哪一个伟大时代,要求受害人战战兢兢向施暴者认错道歉。
当然,时代永恒在进步,就连atm乱吐钞票都要判取款人死刑,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法律似杀人大刀,一刀一刀斩断头颅。
程嘉瑞大约是无奈,长叹一声,竟然对她生出一份疼惜,“我会跟江太太讲清楚,你放心,江先生绝不会赏你耳光。”大约是想象到江展鸿对她的疾言厉色,忽然间烧出无名火,“他不敢。”
原来只有他可以动手,江楚楚是程嘉瑞私人用品,其他人即便是她父母都不可以多碰。最理想状态是在她周边画圈,地球生物都必须站在三英尺之外与他交谈。
“我不是……”她牙齿打颤,极力否认。
“嘘——”他食指抵住她口唇,闭上眼埋首在她颈窝,要全心全意感受这一秒,“你要说的我都知道。阿楚,今天是我不好,但我不会向你说抱歉,因为……你迟早要嫁给我,要是今后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乖,婚后不知多幸福。”
他轻轻地亲吻她耳后,“小傻瓜,你长在我心里,我才会次次都忍不住。”
他发了狂似的中意被弱者保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