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之后,苏青简便乘着轿撵回到了苏府。她休整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便乘轿子去了自己的新宅。
今天是该给师父拜年来的。其实本来大年初一就该来见师父的,但是回到家中和在南淮的山上不同。各自家中都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所以推迟了一日。
她来的时候,师兄们已经到了。邵承玉自然也来了,顺带着捎上了邵灵鱼。更奇的是,盛秋怀居然也在。
这一堆人凑在一起,正热火朝天地收拾着准备打马吊。
苏青简给空溟先生磕了头,得了个红包。她打开一瞧,从红包的角落里掉出一枚铜板。
对于师父的大方,苏青简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把红包揣进袖子里,一条腿架在凳子上,高兴道:“今天人这么齐,要不要一起包饺子吃?”
“好啊!”舒少源立刻积极响应,邵承玉蹙眉觑了他一眼。
空溟先生摆了摆手:“师父老啦,站不动了。只想打打马吊,安安静静地过个年。有谁愿意陪师父打马吊么?”
二师兄,五师兄和六师兄这三个牌搭子被师父凌厉的眼神震慑,只好垂头丧气跟着师父去了隔壁。
其余几人索性也凑了两桌,打起了马吊。
苏青简没想到之前她所想之事成了现实。邵承玉,舒少源和盛秋怀,真的和她一起凑成了一桌马吊。这画面真是和乐融融。
048摘叶飞花
她牌技很烂,打了没多久就被三人吃得死死的。苏青简一面摸着牌一面哭丧着脸道:“这马吊怎么这么难,我都快把压岁钱输光了!”
话一出口,整个牌局的风向都变了。除了耿直的盛秋怀以外,舒少源和邵承玉都在给她喂牌。
然而两人这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连带着他们俩也被拖下水,输了好大一笔给盛秋怀。
苏青简撇嘴道:“盛大哥,你这些年是不是没干别的,净在突厥打马吊了?”
盛秋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打马吊。”
舒少源和邵承玉亦是如此。所以三人对于苏青简在马吊上的造诣,都颇为惊异。原本以为她这么
聪明,自然学什么都手到擒来。没想到于此道上,着实是她的短板。
打了一会儿,盛秋怀忽然道:“你们觉不觉得,赌钱财太过伤感情,也没意思。要不然咱们赌点别的?”
话一出口,得到了邻桌的一致赞成。
苏青简好奇道:“赌什么?”
“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盛秋怀意味深长地瞧着苏青简。
邵承玉不动声色阻隔开了两人,但还是颔首道:“我同意。”
舒少源自然也没有意见,唯独是苏青简,犹豫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只要不输给盛秋怀,另外两人都好糊弄。
这一局开场,苏青简便感觉到气氛瞬间变了。三人在牌桌上厮杀,她只能胡乱出牌。
好在大师兄无所事事逛了过来,站在她后面看了半晌。忍不住指点了她几句。
“小七啊,平日里你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马吊打得这么烂,真不像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你可别让师父瞧见,否则他铁定是要将你逐出师门的。”
苏青简撇了撇嘴:“我是一个情操高尚的人,赌钱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行。大哥,你怎么不去打牌呢?”
“你没看到老三跟公主,缠缠绵绵,黏黏糊糊。打个牌还要眉来眼去,看了都要折寿。折寿就得少挣银两了。快碰!”
“大哥你别光顾着挣银子啊。”苏青简碰了盛秋怀的牌,继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这事儿你不必担心,大哥我是你们的楷模。成婚也必定是最早的。婚事已经基本定下来了。快自摸!”
陆天杭还在指点江山,一屋子人却全都齐刷刷看着他。他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大惊小怪,不就是大哥快成婚了么。对方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尚书大人那可是朝中数一数二的两袖清风啊。”陆天杭一脸遗憾道。
“尚书大人千金?!那不就是王都有名的才女王采青么?”舒少源吃惊道。
“嗨,虚名罢了。”陆天杭心里暗爽,嘴上还要谦虚。
“大哥你深藏不露啊,回王都这么快就把婚事给定了!真是我们的楷模。”纪长希啧啧赞叹道。
陆天杭嬉笑着看着他:“你这样子,不也是好事将近么。”
邵灵鱼羞红了脸,别过了头去。就在苏青简感慨,师兄们各自都要成家立业之时,忽然听到了不疾不徐的一声:“胡了。”
她连忙转过头去看。邵承玉听了一个大四喜,盛秋怀和舒少源都是一脸沮丧。
她幸灾乐祸地瞧着两人。便听邵承玉道:“愿赌服输,二位现在各自完成一件事吧。”
“只要不杀人放火,随便。”舒少源看着一脸悲壮的盛秋怀,心下嗤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蛮子。邵承玉又不会吃人。
“你们去隔壁太子府,一人偷一样太子的贴身衣物。在上面题上情意绵绵的诗。然后塞到朝中重臣的枕头下。”
苏青简看着四哥和盛秋怀一脸难以置信,止不住暗笑。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坏了,蒙头揍了太子一顿。没想到邵承玉才是一肚子的坏水。
舒少源和盛秋怀无法,只得勾肩搭背地去了。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师兄妹们玩了一整天也都饿了,二师兄便准备了晚膳。大家伙围坐在桌边。
苏青简忽然想起,这宅子里还住了一个人——玲珑。她连忙派人去请她。未几,玲珑便在府中丫鬟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今日她不施粉黛,一身素衣,清丽脱俗。
她一出来,几个师兄全都直勾勾瞧着她。邵灵鱼忿忿地掰过纪长希的脸,但他的眼睛还是不自觉瞟了过去。
苏青简偷眼瞧了瞧邵承玉,他只是淡然地扫过,目光没有任何凝滞。苏青简凑到邵承玉身旁,压低了声音道:“玉哥哥,她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