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姐一巴掌拍到作怪的同学身上:“没大没小!罚酒!”几人笑闹作一团。
原本前世时,自己就要拉着爸爸先退席了,可江教授喝了酒,江初语虽然有驾照,却没有行驶经验,不敢自己开车,是齐涯自告奋勇出来送他们回家。江教授在路上就醉得睡了过去,又是齐涯背他上的楼,这才让二人有了相熟的机会。
这一世,江初语偏要和过去不一样!
她放弃了直接带爸爸回家的计划,挨在他身边食不知味的吃了点菜。席间的烟酒味直冲头顶,她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紧,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
她正想还是提前离席算了,包间门一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抱歉,接了个电话。”
他一双眼睛顾盼神飞,嘴角噙着得体的笑意,看起来沉稳又有魅力。
可江初语分明看见了他发际的湿润,和卷到手肘的白衬衫袖口上的水渍。
“咳!”联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江初语被口水呛着了,她连忙喝了一大口鲜橙汁用以掩饰。
“小语。”江教授喝得有些大舌头,他站起来,一把拽过走近的男人,扯着他的手臂给女儿介绍,“这就是,嗝……你大师兄。贺之璧。”
“你好。大师兄。”
江初语眼中有着促狭的笑意,伸出手与之交握。
“你好,小师妹。”
贺之璧飞快地眨了眨眼。
二人在众人毫无所觉的时候,交换了一段彼此心照不宣的信息。
人与人之间,真是玄妙。有些人相处多年,仍如陌生人般隔阂丛生,而有些人,却能一见便有说不出的默契。
贺之璧的回归,无疑把今晚的酒宴推向了一个大高/潮。
听着师兄师姐们的笑闹打趣,江初语这才捋清楚,原来贺之璧这位大师兄,有着多么牛掰的背景,而今天的酒席,就是为了给海归的他接风。
前世的自己此时还是个待在象牙塔里的乖宝宝,诸事不闻,这场欢迎酒会,她来吃饭,再把喝高了的老爸提溜回家,就是全部的行动任务了。
江教授手下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江初语哪儿记得住每一个谁是谁?
所以对于这位大师兄贺之璧,江初语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的自己因为在此人初次回国登场的时候,因为带老爸提前退场而完美避开了,之后陷入了齐涯的追求攻势,接着一路热恋、订婚……
江初语用杯子挡住了半张羞愧的脸。
如果不是自己意外撞破齐涯的密谋,让他提前黑化,对自己痛下杀手,自己慌不择路,滚落湖中……
说不定此时自己正在受着病痛的折磨,还对“不离不弃”的未婚夫感激涕零呢!
想起齐涯的“计划”,江初语就恨得牙痒痒。
都怪现在的电视节目!什么都报导!竟然连作案细节和作案工具数量、种类、来源都报导得详详细细,要不然,就凭齐涯那一心埋首课本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哪里能想到那样缺德的法子?
正想着,就听席间有人建议:“咱们去唱k吧?大师兄,我记得你当年还是校园十佳歌手冠军,在座有许多学弟学妹都没有经历过你的辉煌时代,亮几手吧?”
要转场?
江初语看了看兴致正浓的老爸,按捺下想回家的想法,高高兴兴地挽着老爸的胳膊,跟着大部队出了包间去了ktv。
贺之璧果然不负众望,第一个拿起了话筒,先唱了当年夺冠的“成名曲”,再一连唱了两、三首劲爆的英文歌,把气氛炒high才功成身退。
后面那些群魔乱舞嘛……咳,不是她江初语针对谁,贺之璧珠玉在前,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气氛融洽,就连江初语都免不了被强拉着嚎了两首。
她有着前世的沉淀,又卯着劲儿要过和前世不一样的人生,竟然在这些前辈们面前毫不露怯,大方有礼,和大家有说有笑。
虽然这一世,齐涯还没和自己有纠葛,但江初语仍然有意避开了他,一整晚眼神都不往他的方向落一下。
自卑于农村出身的齐涯敏锐地发现了。
他们包的是豪华大包,包间里套有洗手间,但是江初语想出去透透气,还是出去上了一趟,转头就发现有人候在路口,不由停下脚步。
齐涯慢慢从阴影里站直身体,走出来:“师妹好像很讨厌我。”
何止是讨厌你啊?简直要恨死你了好吗!
“呵呵,师兄说什么,我听不懂!”
初秋的天气仍有些热,江初语只穿了件纯白的无袖连衣裙,ktv里的冷气开得足,江初语只觉得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身体比理智更诚实。对于眼前这个在前世密谋婚后杀死自己的男人,虽然目前对方还没有开始犯罪,但要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毫无芥蒂?
怎么可能!
齐涯无意义的嗯了声,转身往回走:“江教授喝多了,我是来叫你回去的。”
听到老爸喝高了,江初语也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和齐涯并行。
齐涯转过头来,刚扯出个温柔笑意,就见江初语倏尔加快速度,几步超过自己,转眼开了包间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