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神里没有嫌恶,没有害怕,唯有满满的心疼。
宋语亭忽然就觉得安心了,窝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何景明拍了拍她的背,问她:“那你记得,在镇国公府,住的地方吗?”
“记得,是个破落的小院子,在镇国公府的西北角。”
何景明微微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道:“把这些都忘了吧,这都是假的,我会保护你的。”
没有人能伤害你。
宋语亭道:“好。”
只此一个字,却充分显露了她的信任与依赖。
何景明轻轻将人往怀中又带了一下。
一时无话。
宫里出了这么多事情,宋皇后也不好留着自家侄女儿在宫里,万一遭了陛下不喜,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第二天一早,宋语亭和宋语宁便被宋皇后派人送回了家。
宋家已经得知了宫里发生的事情,见她们都安然无恙,才能放心,老太太更是翻来覆去拉着两个孙女问她们的状况,见人着实没有问题,这才撒手。
宋语亭转过身看宋将军,道:“爹爹,何景明让我告诉你……朝中的事情,可能有变化,要您做好准备。”
宋将军疑惑道:“什么意思?”
镇国公倒台,朝政有变是应该的,但是宋将军自认游离在权力之外,应该不管自己什么事情。
宋语亭道:“镇国公引导陛下猜疑何景明。”
宋将军猛然抬起头,眼眶紧缩,问道:“那他可跟你说了,准备怎么办?”
“他说,大概要离开京城几年。”宋语亭无奈道。
宋将军点了点头,道:“这样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老太太道:“你们瞎聊什么呢,别说那些了,让语亭去休息吧,这几天在宫里,肯定没睡好,可怜见的,眼圈都黑了。”
宋语亭甜甜一笑:“还是祖母疼我。”
—-
东宫。
太子跟周如双正在说此事。
周如双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你信任他,你这不是明摆着说父皇不信他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太子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就挨骂了:“那我要怎么说?”
周如双狠狠点了点他的头:“笨死你算了,这时候你该去找父皇,不要提何世子的事情,就说你小时候的事,表达一下母后大仇得报的喜悦,快去。”
太子不明白了,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她。
周如双道:“陛下疼爱你们难道是假的吗?他心里面也是把何世子真的当做自家孩子,现在虽然被动摇了心神,可想一想自小到大的事情,难道还能不明白何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太子微微一愣,站起身道:“我这就去。”
“去哪儿?”何景明从外面进来,问道。
“去找父皇。”太子不大乐意,“淑妃那几人实在太令人恶心了,因为他们,父皇都不信任人了。”
何景明叹口气,道:“算了,你别去。”
“为什么!”
“舅舅现在正是不高兴的时候,你去干什么,我已经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只是要你帮我。”
太子抬眉,问:“怎么做?”
“我想外放两年。”何景明淡淡道,“但是我还想带着亭亭一起去。”
太子一脸无语,“人家还没有嫁给你。”
“所以要你帮忙。”何景明理直气壮道,“你去跟宋将军说,亭亭在京城里会有危险,我必须把她带走。”
太子无语至极:“这种话……得了吧,宋将军又不是傻子,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因为岳父大人不相信我。”何景明云淡风轻道,“我说的是真的,镇国公的话,我想起来一阵阵害怕,万一他真的做了什么,后悔也来不及。”
“他的鬼话你也信?”太子不敢置信,“韶阳,你还是三岁小孩儿吗?”
何景明问:“那你说,他那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李信的话,你还记得吗?万一是真的呢?不然镇国公没有理由这么说。”
太子一拍桌子,“别想了,我们去审审镇国公府的人,自然就知道了。”
周如双淡淡道:“我记得镇国公有个妾侍,是长宁侯的庶女。”
何景明跟太子对视一眼。
长宁侯府全家都要死掉,这个妾,就看怕不怕死了,只要怕死,总能问出一点事情。
镇国公家眷被关押在京兆府牢狱里。
太子走过去,问何景明:“咱们分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