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歆回过神来的时候,四爷早就走远了。只是在回味他刚刚耳语的话时,一秃噜嘴就骂了句色胚子。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之前都多久没来这里陪正牌老婆了。好嘛,这算是被她歪打正着了?可谁要伺候你啊。
虽然这样想别人也干预不了,真要付诸行动还是有难度的。
偏偏,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像是捡了金子一样的高兴。
那不,就连王嬷嬷都一副中了大奖的样子。自从四爷出门,就开始在那忙叨着重新换了一遍床上用品,嘴里也是念念有词,“福晋早该这样了,咱们的贝勒爷一直就是个重情意的,即便冷落了您这些年,心里始终还是有您的。”
萧歆撇嘴,合着不是找你啪啪啪,你当然说的轻松。嘴里却忍不住吐槽,“真要是有我,又怎么会跟别个可劲儿了生孩子。可见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也就那样了。”还是替原主不值。
“姑奶奶啊,这话可再说不得。”
不等嬷嬷继续,萧歆就已经满口答应了。她哪里不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哦,合着四爷才刚刚开始要给你脸,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就是宫里的娘娘,也从来不敢这么抬举自己。就是到了现如今贵为妃位,也是本本分分,谨小慎微,这才是长久之计。
却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你看康熙他爱过谁了,年轻的时候跟赫舍里皇后也算是共患难过来的,感情好那是理所当然的。可要不是她去的早,徒留念想给康熙,相信活到这会儿也是只剩满满的糟心。
当然,道理谁不懂,有的话就是好说不好听,萧歆也是知道嬷嬷是自己人,才会在她面前肆意。
等到晚上,王嬷嬷很是用心的让萧歆泡了个香汤。就连屋子也提前熏了四爷喜欢的味道,这会儿再开窗一通风,香味似有若无,倒也沁人心脾。
只是在等了半晚上也没等来四爷,反倒是等来了自己身上的好事。
第4章
萧歆心里欢喜,面上也跟着下人表现出一副错失五百万大奖的样子。
桂芝是近身伺候的丫头,她同王嬷嬷都是乌拉那拉氏从娘家带过来的,跟别的奴才还是有所区别的。
见萧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桂芝还怪可惜道:“真真是怪事,福晋这都吃了多少苦汤子调理了,往常也没个准的,怎的贝勒爷才回来倒是又按常理出牌了。”
这丫头这话说的,萧歆也是哭笑不得,随口扯道:“大约是运道还没好转。”
桂芝却很以为意,把萧歆换下的衣服拿出去,就匆匆找嬷嬷说道去了。再回来却带回了一个她认为不好的消息,四爷又去李氏那儿了。
乌拉那拉氏女红做的不错,萧歆正在灯下做荷包好熟练她的手艺,乍一听还以为是孩子又怎么了。
没想到桂芝却愤愤不平道:“哪里就有那么多不好,不过借口绊住爷罢了。”气的,好像被抢老公的人是她。
这里面的官司谁不知道。只是,“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萧歆可没有把心腹当好姐妹对待的爱好,是以说话的口气也严厉了几分,“不管怎么说,她是主你是仆,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自己的本分,这才是安身立命的资本。罚你三个月月奉,你可服。”
桂芝倒是甘愿领罚,但是萧歆却觉得这个丫头太浮躁了。就刚刚这事要是让有心人听去,再编排上一番,就有她受的。
这边还在想着,弘晖突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看那一脑门子汗,竟连鞋也没穿好。
“怎么了这是。”萧歆丢下针线立马就将人给搂住,隐约还能感觉到颤抖。“没事了没事了,额娘在呢,不怕不怕。”轻声哄着。
桂芝在外头问追来伺候弘晖的小太监话,得到的却是被梦魇惊着了。
等到弘晖情绪平复了下来,萧歆才再柔和问道:“可以告诉额娘做了什么梦吗。”这么大的孩子,最是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
弘晖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却还是强忍着,最后小肩膀一抖一抖的说,“我梦见额娘你不要我了。”那个悲伧,仿佛真的死了亲妈一样。
萧歆的心跟着钝痛起来,潜意识里原主的悲伤开始无端作祟,竟也跟着红了眼。“傻孩子,额娘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不怕啊,额娘哪也不去,就陪着弘晖。”
弘晖却似惊魂未定,扑进萧歆怀里紧紧的抱着,“额娘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不要我。”
“额娘答应你,额娘还要看着咱们的弘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你可是额娘的心头肉啊,我怎么能舍得下你。”这话,萧歆说的很奇怪,就好像代替乌拉那拉氏说出了她一直想说的话,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四爷回到前院的时候,嬷嬷正要摆饭。突然就听说李氏那儿又有事了,竟是大格格也病了。
四爷如今可就剩这一个闺女呢,宝贝的什么似的,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听说她病了,顿时心急如焚,连口茶也没顾上喝就赶了过去。
太医看了以后,虽然不是什么大症候,四爷还是不放心这么离开。
这一守,竟也过了小半夜,原本想着宿在侧院就是了,不料桂芝突然跑来说大阿哥被什么惊着了,福晋怎么也哄不住。
四爷这便又一刻不得闲的往正院撵,才进门,就瞧见那对母子正在抱头痛哭,情状好不凄惨。
“这怎么话说的,孩子哄不好也犯不着跟着他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四爷说着就要把弘晖抱走,“来,到阿玛这儿来。”
弘晖还在半梦不醒中,哪里就能让人把他跟额娘分开,死死的搂着萧歆脖子,直嚷:“不要抢走我的额娘。”竟是惊惧非常。
萧歆一边抚着弘晖后背,一边哄着。等他慢慢安定下来了才轻轻晃着身子,对四爷道:“就这么着吧,他也是吓坏了才会如此。”这才把弘晖梦魇一事说给四爷听。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好端端的也没个缘故,怎么就会被梦魇纠缠了?“你可是同他说了什么。”知道弘晖依赖他额娘,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四爷接到前院去亲自教养,这点他们夫妻之间一直就没达成共识过,所以四爷才会有此一问。
萧歆不禁要笑,“合着爷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成心让弘晖不好了?”而这为了什么,不就跟李氏差不多了。想想就让人生气,就是原主都不会拿儿子来做借口,她才来几天啊,就这么巴望着四爷过活了?
四爷就被噎了,“爷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你这是要做什么,给爷下脸子?”话虽然这样说,四爷倒没有恼怒的意思,他觉得夫妻之间有的话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猜来猜去的好。
萧歆刚刚也是急了,这会还缓和了说,“妾身这不是气不过,没有爷这样说话的。我就弘晖这么一个儿子,盼着他好还来及,怎么就能拿他的事来辖制爷呢。何况这都多少年了,就是要这样做,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才来做吗?”真要是会耍这手段,还有李氏她们什么事。这话,萧歆却是没说出口的。
四爷见福晋愿意说,倒不至于再僵着彼此下不来,便道:“撇开手段不手段的,关乎孩子的事,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爷。”嫡长子,他比谁都重视。
萧歆就觉得这位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冷情,“这可是爷说的,到时候再说妾身矫情,我可是不认的。”
四爷抿嘴,就觉得眼前这女人吧,仿佛又回到了刚大婚那会儿,说话也没个顾及,又爱惹他。你要说她越性吧,倒也还不至于,就是又真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