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虽说在场的没几个人,可老四要是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把什么都往外说,太子定然好不了,就是他这个皇上也少不了要被人说对太子管教不严才会纵成这样。

四爷自然是考虑到了皇家的体面,加上皇上待人宽厚,真要是说了,反而会让皇上作难,于他也没好处。而且这样点到即止,皇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其他的事哪里还需要他去操心。

只是再想想如今国库空虚成那样,真真是再禁不起任何战事,就是一支二十万的军队,只要开拔,一天最少要耗费二十万的军资物资。这前后加起来四百万不过,的确不能支应将来随时有可能发生的长时长线作战。

突然,他想起了临进宫的时候福晋讲的那个故事,这一联想,便提议道:“儿臣有个愚见。”

康熙坐回到炕上,指了指凳子让老四几个坐下说。

四爷说道:“唐史中记载,李世民在位时之所以能出现贞观盛世,离不开他为人君者,驱驾英材,推心待士的用人政策。他也曾言,‘于兹十有馀年,斯盖股肱罄帷幄之谋,爪牙竭熊罴之力,协德同心,以致于此。’而为了表彰这些功臣,命阎立本绘画《二十四功臣图》于凌烟阁。儿臣觉得,这种崇重功臣、能臣的精神是值得借鉴的。”

康熙听了饶有兴致的敲了敲桌子,说道:“唐太宗李世民的功绩,古往今来少有睥睨者。不过这崇重功臣,能臣原本就是明君之选,只是能做到他那样毕竟少数。”一时也是感慨良多,哪个君主不希望自己治下能是个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他少年登基,接手的本来就是个烂摊子,亲政前受制辅政大臣,接着又是三藩台湾多年征战,这也不过才太平没几年,要说盛世却是远远达不到的,如今的国库早就已经见底了,别说西北问题不断,就是随便遇上个灾荒都能让朝廷喘不过气。

可底下的臣子也都不是傻子,朝廷的难处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当年封功封赏尤在昨日,臣下们就是一点也不体谅,装傻充愣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会听了老四的话,可行倒是可行,就是跟臣子的情分只怕是要更淡了。

四爷见皇上脸色不好,立马离座跪下,“儿臣不孝,让皇阿玛作难了。”

康熙收敛神色,摆了摆手,把老四叫起,“这不关你的事。你的这个想法很好,不为别的,这个恩典对那些有功之臣可比任何赏赐都要来的看重。要说在宫里开辟个场所来做这件事,倒不如在宫外,修建一个祠堂,年节祭祀不止受满朝文武的跪拜,就是百姓也不拦着。”

这个动静可就大了。

第13章

康熙想了想又说,“就建在德胜门外,前海不是有几处地方不错。”

那岂止是不错,王公大臣聚集的地儿,非皇上赐的那可真是有钱都买不来。

内阁大臣蔡禾廷这才问道:“既然是祠堂,又该叫什么。”意思是让皇上赐名。

“你们都畅所欲言。不拘是人品德望,为官清正廉洁,军功也好,别的什么功绩也行,总归是要能让满朝文武信服。”

四爷和十三爷不约而同说道:“贤德祠。”“忠良祠。”

康熙把这两个名字一琢磨,“就叫贤良祠。”竟是把两个名字中和一下,更具有深意。

“若璞拟旨。”

一旁的蔡禾廷这便坐到书桌前。

“朕大概说个意思,你斟酌用句。”康熙边踱步,边说。

大意就是皇帝为了感念先人在打江山的时候做出的牺牲和贡献,特地建祠以香火供奉其牌位,往后但凡有重大祭祀活动,皇子阿哥们必亲率八旗王公大臣前往祭拜洒酒。除此之外,再有建功立业者,其百年之后也可将牌位奉入贤良祠,受万世香火。

如此殊荣,一点不亚于升官赐爵。

四爷心里鼓动不止,他是再没想到皇上真的会这么做。

这之后在场的几人又一起提名了几位早年在入关时的功臣名将,待大朝时再向百官公布,不在话下。

而剩下的就是这督建祠堂之人。

“胤禛你说说看,这个任务交给谁合适。”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在皇阿哥中挑个主事的。而既然是问四爷,显然就不是要交给他了。

不是四爷自大,这些兄弟他在脑子里从上到下过了一遍,觉得除了自己都不太适合。可皇上既然这样问了,他自然没有再自荐的道理,这便说道:“十三阿哥可堪担此任。”

康熙看了眼一旁边的十三,指着桌上那沓银票,道:“这些拿去经办着使吧。”又对老四话锋突转道:“赶明儿你亲自去趟法渊寺,请章嘉大师进宫来讲经说法。”

四爷领命,同十□□出了养心殿。

十三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兆佳氏唤了他好几遍才恍惚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十三福晋嗔了眼,“爷这心不在焉的,是还惦记着那卖花姑娘呢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爷这会儿没功夫理你,有什么事等爷回来再说。”

本来只是一句戏谑的话,十三爷这个态度倒是让十三福晋心里生了疑,“这马上就天黑了,你真打算找那卖花的过夜去不成。”

十三爷都走出门了,又给折了回来,揩着十三福晋的脸假意捏了捏,“什么好的不学,尽学些拈酸吃醋的。爷是要上四哥那儿一趟,你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十三福晋捂着脸扶在门边,“你倒是多穿件衣服再出门啊,怪冷的。”嘴角却抿着笑。

院子外隐约还可以听到十三爷说冻不着,你且在屋里待着等爷回来就是。

管家把马鞭递给十三爷的时候还不放心道:“爷要不乘车要不坐轿也成,骑马也忒冷了些,要不您等等奴才去取件披风来再走。”

十三爷接过马鞭,利索的翻身上了马背,“你见过爷几时娘们唧唧的了。”往后一蹬脚,就冲了出去。

不怪十三爷心急,起初刚被太子看重的时候他的确是有点飘飘然。想想这么多个阿哥里,能有差事的可没几个。这一上来就对他委以重任,多少是有些得意的。

只是没想到太子给他的任务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协助四哥,而是监视他。

谁不知道四哥跟了太子都要有十年了。少时不算,那用人家也有好几年之久了。

在外人眼里,说四哥是太子分.身都不为过。可就这样一个人人都觉得是最信重的人,却要被这样防着。

十三爷是不知道他的四哥知不知道这其中原委。但就他那被贿赂的一百万来看,显然自己是低估了四哥。也许就连太子也轻看了四哥。四哥的城府明显不是他们这几个兄弟可以摸透的。

所以十三爷也想明白了,玩心眼他显然还太嫩了,就是不知道这会儿再去向四哥投诚来不来得及。

四爷一回府就直直回了正院,连一口热茶也顾不上吃,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突然有点不可置信地说了句,“皇上准备在德胜门外建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