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让四爷想起了之前萧歆奶弘旭那会儿的事,一时来了兴致,就上手摸了一把,忽然有种大不如前的错觉。
萧歆嗔声,“爷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夫妻之间能有正经才叫怪了。”说话的功夫,四爷手下可没闲着,等把衣料除尽才发现,刚刚真的是错觉,这便卖力的恩爱了一回。
也是堪堪结束,外面就传来了弘旭的哭喊声。萧歆都能感觉到又凑过来的四爷顿了一下,然后说了声这个臭小子,就起来穿衣了。
萧歆在后面抿嘴笑,“倒是谁惯呢爷。”这行动可一点不比她慢。
四爷差点没崴了脚,走到围屏前回头来说:“你看爷怎么教训他。”
萧歆虽然没看到四爷是怎么教训出来扰他好事的弘旭,但多少还是能听到一点风声的,基本上就是四爷在打脸。别说是教训,哄的弘旭都要开花了。
对此,四爷也是深刻反省了自己,觉得教孩子不能这么来,该讲道理的时候还是要讲道理的。像弘时这么大的可以听得懂大人讲话的意思就可以跟他讲道理了,至于弘旭嘛。
萧歆睨眼看去,“对弘旭就没道理可讲了,对不对。”
四爷被打脸了。还是硬着头皮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好好讲还是会听的,这不是还没三岁,等到弘时这么大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了。”
萧歆也就觉得这人吧,生了一场病之后就变的特别感性了,尤其在面对孩子的事上,真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不过话说回来,四爷的班指定是弘晖接的,至于其他的孩子,只要不太过分,就这么养着吧,又不能歪哪去。
等兆佳氏生下阿哥的时候,北风呼啸着就带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听说孩子个头大,生出来都要八斤了,可想十三福晋这胎养的是极为经心的。”林嬷嬷乐呵呵的说着,一个汤婆子捧到了萧歆手上,“福晋往年也不见怕冷,可是要来月事了。”算了算,其实已经推了好多天,要不是这几个月总推后,都要让人怀疑是有喜了。
萧歆也是不理解,自从七月从庄子上回来,她的月事就开始有规律的推迟,每次都要推上十天左右。之前天热没什么异样,这天一冷下来才发现,竟然还特别的怕冷。就是不知道这个怕冷跟月事推迟有没关系,又或者是避孕的原因造成的。就算是中草药,避孕总归不是好事,如果真伤了身子,她未必就能觉察出来。
所以萧歆就想着等吃了十三爷府上的满月酒该来好好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了,虽然其他方面都好,这月事不调也是不容小觑的。
十四爷憋了好几天,到底没忍住还是上了四爷府。
这回四爷没再避而不见,“你要是来探病的,爷这儿领情了。你要是来让爷举荐你的,还是免开尊口吧。说实话,这事轮不到你头上。你也别不服气,就你的资历,在军营里混混也许能吃的开,走出去还为时尚早呢。”
十四爷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堵的说不出话,再看看四爷那坚定的眼神,确定是自己亲哥没错。他也不争执,还心平气和的问:“是不是在四哥眼里我胤祯就是个废物。”是吧,要不这人怎么能这么看不上自己,在他眼里能挑出你满身的毛病,就是发现不到半点闪光点。
四爷反问,“你自己觉得呢。前时皇上让你抄道德经,你可有领悟出其中的深意。”
十四爷没想到四爷会突然有此一问,不过咕哝道:“能有什么深意,不就是嫌弃我读书少。”真是,难道说允文允武就一定要文像老三那样,武似老大那样才能叫吗?
四爷摇头,择了其中一句念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这句话的意思,你能说出来吗?”
十四爷就撇了撇嘴,“我知道四哥你读书多,不用刻意这样来显示,弟弟自然是不如你的。”
四爷本来不想说太多的,看十四那傲慢的样子,这就是孺子不可教也。但他今天非要好好给他讲讲道理不可,“这句话说的是,把持拥有得多多的,不如适可而止。锤尖了又从而磨得锋利无比,不可能保持长久。满堂都是金玉,却无法永久的守藏。身处富贵而又骄纵无度,只能自取灾殃。”不管十四爷听进去没,还道:“我想皇上之所以让你抄道德经,本意并不在抄这件事上,而是希望你能够领悟老子的主张。功遂、身退,才是天之道。”
十四爷恍恍惚惚的想起了过往种种,要说机会,老爷子不是没给过,他却没有好好珍惜?这会儿再看四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正是老爷子看他时最常表现出来的样子。原来他真的这么差劲儿,差劲儿到谁都对他失望。
长久以来,十四爷第一次有了丧气的感觉,哪里还有心情争强好胜,早灰溜溜的出府去了。
再说十三爷家的满月宴办的那是十分隆重,就连皇上都在当天赐了东西下来。这在皇阿哥里还是少有的。大家嘴上说着恭喜,心里也没羡慕,皇上赐长命锁,说到底还不是对十三上一个孩子的愧疚。
这边热闹还没完,四爷就收到消息,三世章嘉找到了!四爷也就顾不上再待着凑热闹,同十三说了一声就让人去内院叫福晋出来了。
几个弟弟还亲自把四爷送到门口,都十分热情的说着:“真要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打发人来言语一声,兄弟们随叫随到。”
可这真找回来的三世章嘉,西边却不认,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硬是把朝廷的此举说成了是在用以假乱真的手段亵渎神明。
以准噶尔部为首的几个部族更是迅速将周边几个倾向朝廷的小部族侵吞。
康熙第一次把这件事提了出来,在养心殿召集了内阁大臣以及成年的皇阿哥们。
第74章
所谓谏言献策,不过是让大家在一起推举一个人出来, 一个能够迅速把这股叛乱摆平的人。
直郡王就站出来自荐。康熙就问他, “你打算带多少人, 用多长的时间来解决这场叛乱,预计军资又是多少。”
直郡王是真正上过战场的, 跟别的兄弟被带着出去打战实际是为了历练长见识那种不一样。所以他也是深谙其道的,“皇阿玛只需拨五千轻骑兵,两万步军,再加火器营给儿臣就足够了。至于平叛的时间,一个月足够。”说的也是信誓旦旦。
大家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其实就单单火器营已经有了一半的胜算,加上对方是多股力量集结,短时间内很难推举出核心人物,也就是不齐心,很难拧成一股绳。只要稍用手段,逐个击破也不是难事。
十四爷听着也是佩服直郡王的, 这人虽然小肚鸡肠了点, 打仗却真是个能手,这便也不轻易说什么, 还等着听他报军资。
等直郡王说出要五百万两的时候,大家还是有被吓到的感觉。三四万兵马一个月的军需物质要花五百万两,这是都当大家是二傻子?还是觉得如今国库充盈了,可以漫天要价?亦或是以为整个朝廷里就他一个是能带兵打仗的?
十四爷都不等直郡王解释,就说:“如果说要用五百万两来平定这场叛乱, 胤祯觉得大可不劳大哥出手,弟弟也有信心能做到。”
康熙就问十三爷:“胤祥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十三爷这才走出来说:“儿臣以为一百万两足矣。”
这心直口快的,当场就招人怨恨了,“十三弟是没真正带兵打过仗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按照你这样的计算,那就是连一点余地都不留了。这要是顺遂了还好,中途要是有差错呢,你能保证把带出去的几万人马都带回来吗?”以为打仗都跟过家家一样,人家才不会顺着你的套路来。
可就算是要留一手,你往上报个两百万两银子也顶天了。五百万两也敢说的出口,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要不是见四爷摇头,十三爷早这么说了。这会儿还拿他同四爷私下商讨过的话来说,“其实打仗用的军需不需要准备的这么齐整,汉朝的名将霍去病在指挥作战的时候使用的最为行之有效又鼓舞士气的方法就是以战养战。这样一来既减少了在辎重护送过程中的人手浪费,同时也可以加快作战队伍的快速运行。毕竟西北地广人稀,如果不能做到速战速决,很容易就陷入持久战,消耗物资还是其次,主要是军心还很容易涣散。”
这是那个耿直的十三会说的话?这人的脑子会想到这么细致的事情。大家先都看了眼四爷,然后就有说风凉话的,“真要是照这么说的话,那这一百万两的军资都多了,这都够打个来回的,能显示出什么能耐,有本事带五十万的军资走,回来哥哥给你牵马游街。”
话虽是这么说,康熙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激励军中将士,那都是因地制宜之下没办法的办法,真有把握的战,谁会去铤而走险。所以还干纲独断道:“就一百万两军资,你们谁愿意出来堪当此任。”
十四爷看了看直郡王,不是他不心动,可这一百万两未免也太紧凑了些。就像直郡王说的那样,打战这种事情不可预料的情况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能够如期而至如期而归,只要多耽误一天就要多花费近五万两的白银,这开拔几万人的队伍,光是行途就是好几天的路程。到时候就算朝廷会援资,也未必能接应的上。谁不希望能做到万事俱备,而毫无后顾之忧。
十四爷又看向四爷,真是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会教十三这些,这种时候是考验人的时候吗?打战是会死人的难道他都不知道吗?
可这会儿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眼见十三爷都走上前了,十四爷也紧跟在后面迈出了脚,同十三爷异口同声道:“儿臣愿担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