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一山等热还不明白师傅为何让他们追随此人,但既得师傅看重,必有其过人之处。
而沈伯谦佩服的则是这帮子古人“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
四十九个人,最大的金一山已经快四十来岁了,但却没有一人成家立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伯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他们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听命于星行。
这一点,他自问是绝对做不到的。
与星行谈的事情,其实他已经有了一些计划,一直没说,倒不是他信不过金一山等人。
而是他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再过几年会有个杀人狂魔血洗边疆?
无数大兴子民将会被当成家畜般宰杀烹饪?
自己因为预先梦到这个景象,需要他们帮忙提前除去此人,避免这场祸事的发生?
沈伯谦觉得,一旦自己这么说,很可能被金一山他们当成是神经病......
因为很明显的,星行并没有跟他们提过这件事。
他都没说,自己说根本不具备可信度。
因为这个,沈伯谦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该如何跟金一山他们说明白这件事。
不过,既然他已经透了点儿底出来,相比是有些急了,自己多少也该说点儿什么。
沉吟良久,沈伯谦抬头道:“承蒙星行大师看重,将在夷族寻人之事交给我处理,伯谦不才,今后还要多仰仗各位。”
金一山大喜,连连点头道:“果然如此,今年秋天沈少可要跟我们一起去一趟边疆?”
沈伯谦一楞,“你们每年都要去边疆吗?”
“正是,自我十六岁起,每年都去,风雨无阻,沈少看来也是知道的,师傅一直在找什么人。
只是我等无能,一直没能找到。
但因为每年我们都是秋季前往边疆,总会跟夷人交手。”
“你们跟夷人交手?胜负如何?”沈伯谦十分好奇。
“每年秋天,就算不打仗,也总有小股夷人在边境城镇游击打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个村子被盯上,基本上死伤都会过半。
我们兄弟有师傅延请名师教导,身手都还算过得去,每与夷人交手,每个人总能斩杀几个,也算是为边关无辜惨死的百姓出了口气。”
金一山说着,眼中既有骄傲,也有悲怆。
沈伯谦轻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想不到,星行居然从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这一只人马,每年都去边疆历练,人虽然不多,但无疑都是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精英。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年都去找人,经过了这么多年,人虽然没找到,但对于游牧散居的夷人部落相比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这些人,无疑是特别为自己准备的。
不但因为他们后天已经被星行培养深入了解夷人,还因为他们对夷人有着先天的仇恨。
正如金一山所言,他们全部都是父母死在夷人手中的战争遗孤,但其实据沈伯谦这段时间跟他们一一接触了解到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从他了解的信息来看,金一山等人被星行收养的时候起码要符合三个条件:
一是他们的父母亲人都是亡于夷族之手;
二是这些人不但父母双亡,甚至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真正的了无牵挂;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星行收养这些战争遗孤的时候,他们最大的也不满三岁。
这一群人,是完完全全的按照他的意愿和需要培养出来的,是活生生的工具和棋子。
沈伯谦感到有些颓然。
星行是天下公认的有道高僧,普度众生,救人无数。
可这样的人,却在做这样的事。
他这一盘棋,搭进去多少人,连自己也注定要成为众多棋子中的一颗,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过逃脱的机会。
金一山说,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自己,早晚也会如此吧。
沈伯谦突然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这个老秃驴,他到底是佛是魔?
“怎么,沈少怕了?”
金一山以为他猛的听到杀人的事儿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故意激他道。
沈伯谦勉强一笑,“怕倒是不会,只是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就算是想跟你们一起,也没机会啊?”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带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边疆找人的时候总不会叫彼此的真名吧?”
“那倒是不会,我们的姓是从五行定的,在边疆就用颜色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