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正在药房里炼化火髓与火莲,需要闭关七日,直接谢绝会客。为了安全起见,还让司南招来几个武功比较高强的人守在药房外面,以防有人打扰。
于是县里头来人,来了三次都不得而见,把县老爷急冒了烟。
此时李师长再次上门,本欲与县老爷相当茶粕一事,不料县老爷正为此事烦恼。李师长眉头一挑,因为他这此前来可不是为了水县老百姓而来,而是为了大司农而来。大司农有令,一旦山上的茶籽完全成熟,需尽数送入京中。
得知这一消息,县老爷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沉着脸不说话。
哪怕对方是一师长,县老爷也没有办法给对方好脸。
毕竟这茶籽出产在水县,并且还是在葬神山脉里,本就难以取出,可这一取出来还得送往京城,这让水县的老百姓该如何是好?
县老爷自认为不是什么好官,可遇上这等事情也忍不住想要翻脸。
“下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距京城一百里外也有一片山脉,并且与葬神山脉相接连,里头的气候应与葬神山脉相近。司农大人为何不下令到山脉里头寻找,却要到这千里之外来寻茶籽,是不是不太好?”县老爷可不管这大司农要这些茶籽何用,只知道自己如果真应了这李师长,就没办法跟水县的老百姓交待。
这会整个县的老百姓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消息呢!
李师长闻言却是嘴角一抽,大司农哪里没有下令进山寻过,来来回回已经进入了三批人。哪怕那片山脉仅与葬神山脉相连,亦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三批人甚没有摸着葬神山脉的边沿就死的死残的残,能活着回来的不到一成的人,并且有一半以上还残了废了。
以为是武功低下的原因,前不久又派了三十人一队的进去,个个武功都不低,可至今未见那三十人回来,甚至连半点消息都得不到。
要么全军覆末,要么被困在某个地方。
“县老爷可莫要开玩笑了,这事就交给县老爷去办了。”李师长说道。
县老爷可不乐意干这事,虽然这件事对上头来说有功,可也不见得这有多大的功,就为了这一点点功劳把下面的老百姓给得罪个干净,说不准出门都得挨石籽,县老爷可不乐意干这种亏了大本的事情。
这李师长的官虽然是比自己大了那么一点,可毕竟也不是同一种官衔,县老爷还真就不怎么怕这李师长,很坚决地拒绝了李师长的要求。
“李师长若强行要征收这茶籽也未尝不可,不可在此之前,李师长最好贴个告示,跟老百姓说清楚是你李师长奉司农大人的命令来征收的,跟咱县衙没有任何关系。”县老爷说着直摇头,就算是这样,县老爷这心里头也不高兴着。要是老百姓们都能得到茶粕,这产量定然就高了。
这产量一高,不止老百姓们高兴,自个的业绩也进了一步。
等到自己三年任期满,升职什么的,估计也不在话下。
可被这么一搅合,这产量铁定回到原来的样子,还有个毛业绩可言啊。
李师长闻言嘴角一抽,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还真不乐意干,就想着要么直接就到那顾夫人家中,要求顾夫人去寻茶籽,然后悄悄地运到京城好了。
可一想到那顾夫人,李师长这嘴角更抽了,那可不是个会听话的。
不过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莫不成要自己带人入山?嫌命长了才干这事。这大司农还真不是东西,就算是要茶籽去种,应该也要不了这么多吧?毕竟这茶油树是可以裁枝种的,估摸着这大司农想要自个用呢。
这老匹夫,不止死抠,还奸诈!
因为大黑牛还十分虚弱的原因,顾盼儿到底是没有管家里头的七亩地,将在田里头忙活的长工给叫了回来,把家里头的地给犁好收垄,然后在顾盼儿的指导下施肥,再剪红薯秧子种上。
顾盼儿教完以后就去了药房,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七天的时间。
本来顾清还因为顾盼儿不听话懒惰而有些生气,可随着顾盼儿进入药房的时间越来越长,都长到他的肩膀都要完全好了也没见出来,顾清不免就着急了起来,时不时到药房外面去看一眼,可不管怎么看那扇厚厚的门都没有打开。
“这红薯都种完了,大黑牛也出来活动了,这疯婆娘还不出来。”顾清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担心顾盼儿,可随着时间越久顾清就越是清楚,尽管不乐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有那么点关心这疯婆娘。
药房内的顾盼儿先是将火莲子服下,炼化之后又将莲蓬吃掉,最后才将火髓吞噬,可这吞噬的过程并不好受。毕竟这与黄阶之躯吞噬温度能达几千的火髓实在太勉强了些,饶是这火髓再是温和,顾盼儿也差点控制不住要爆走。
好在这具躯体经过淬炼以后,筋骨变得更加坚韧,否则真无法抗住。
正在努力吞噬火髓的顾盼儿并没有看到,当她吃下莲子的时候玉罐内本来还在打架的两条蛇停了下来,吞噬莲蓬后则分了开来,待到吞噬火髓时烈火蛇悄悄地顶开盖子爬了出来,向顾盼儿爬了过去,然后在顾盼儿的头顶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成一坨直接睡了过去。
若是这坨不是红色的话,还真像顶了一坨粪了。
而另一条白玉般的蛇在红蛇出去以后,也顶开盖子瞧了瞧,瞧见顾盼儿浑身是火顿时吓得缩了回去,直到过了一刻钟,才又一次将盖子顶开,瞅一会又缩了回去,如此来回数次,终于忍不住从罐子里头爬了出来。
顾盼儿头顶上的红蛇突然抬头,吐着红舌盯着白蛇。
白蛇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往罐子里钻,可是盖子在它出来的时候已经盖上,它又没长手脚,怎么也掀不开盖子,吓得干脆就躲在了罐子后头。
之后又探头看了看,却见红蛇再次缩回去闭眼不动,可白蛇也不敢动了。
谁也不知这两条蛇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顾盼儿看到这一幕也会大为不解,毕竟这两条蛇本来是不相上下,不分胜负的,可转眼间这条红蛇就威武起来,而这条白蛇则是怂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怂,按理来说害怕了就会逃走,它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水县司家。
南雨初醒来时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半点记忆,甚至连自己的枕边人司淮山也忘记是谁。
这种情况司淮山看在眼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总归人已经醒来,记忆什么的可以慢慢来。毕竟已经躺了近二十一年,能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南雨的记忆并不是永久性失去,慢慢地就恢复了过来。
不过南雨的记忆仅停留在二十一年前,对这二十一年来的事情毫不知情。有一部份记忆则是在醒过来后的第二天猛然想起,当即抓住司淮山的手,急急说道:“小心秦贵妃,她并非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她身边有一小女孩十分古怪。”
司淮山听罢惊讶,却皱起眉头告诉南雨:“秦贵妃现在已经不是贵妃了,早在十八年前就册封为皇后。”
南雨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么安皇后呢?”
司淮山吐了两字:“难产。”
“又是难产!”南雨昏睡了这么多年,脑子并不灵活,事情只要多想一点就会感觉无比的头疼,此刻想要动脑子去想清楚这件事,却倍感头疼。
“你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司淮山无比担心地看着南雨。
转眼二十一年过去,南雨因为躺在冰棺的原因,容颜并没有多少变化,现今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五岁的样子。可司淮山却因为这些年的沧桑,整个人老成了不少,面对着南雨,司淮山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胡子都不敢刮掉。
生怕露出一张老脸出来,会被南雨所嫌弃。
可南雨醒来之后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动用着她还没有被完全冻死的脑细胞去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企图从其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