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蕊停下要跑路的举动,想到他这次被人追杀,心中的怯意散了些,生出些怜悯之情:“你也实在不容易,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要杀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恼火的事情?”
楚荣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好么?不过他确实做了许多让人恼火的事,比如杀人,放火,下毒……
“我跟你讲,上次我被人绑架……哦不,被人绑走卖了,也是做了点让人恼火的事情,你还是本分些吧,有句俗话不是说善恶到头终有报,种了什么树就得什么果,我是深有体会的。”青蕊一边说一边把砍好的岔枝堆放整齐,等凉干了让二牛挑回家当柴火烧,烧好的草木灰再拿上来施肥。
楚荣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你被谁卖了?”
“卖我的人已被被发配外地了。”青蕊笑了笑:“多亏了鲍老板,不然我就吃大亏了。”
“是鲍昌海救了你?”楚荣暗想,回去得好好赏赐老鲍。
青蕊点点头:“算是吧。”
“你做了什么让人恼火的事?”楚荣见她做人行事十分和善本分,和她待久了他估计也会变成一个好人。
青蕊想了想,捡了几句能上得了台面的话告诉他:“二牛以前的未婚妻纠缠二牛来着,二牛不理她,她就来找我的麻烦,还要动手,我就揍了她。”
楚荣面上浮现一丝惊讶的神色,就这样耗子一样的胆子还敢揍人,没被别人揍就不错了。
青蕊见他不信,急了:“是真的,我打了她,她的家人就把我绑走卖了,好像卖了十两银子去吃肉了。”
十两?
楚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便宜了点。”
青蕊:“……”
默了一会儿,青蕊再问:“你有媳妇儿吗?”想了想怕他听不懂,忙又道:“就是妻子。”
楚容摇摇头:“要那玩意干啥?”
“玩意?”青蕊哭笑不得:“妻子怎么能说成玩意呢?”
楚容面上倔倔的:“反正我不需要,麻烦死了。”
青蕊:“……”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把天聊死,你没发现我已经是尽量在找话题聊了吗?
见青蕊不和他说话了,楚荣倒是自顾自说了起来:“没遇着喜欢的,皇……我大哥倒是给我找了许多,我看不上。”
好直白,好傲娇。
青蕊忍不住想笑,还是憋着:“那你喜欢啥样的?”
“说不好。”楚荣想了想,脑子里也没有个像样的人,看了看她:“倒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青蕊乐了:“啥事?”莫不是想起有喜欢的人了?
楚荣一桶冷水泼下来:“原来女人除了生孩子还可以干这么多活儿。”
而且还可以生孩子干活两不误,宫里那些女人只要是有孕,一个个下个地都得让人扶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满山满地干活的孕妇。
青蕊“……”生无可恋。
楚容闷声干了会儿活,见青蕊一脸气呼呼的,有些莫名其妙,走到她身旁问:“你要是有认识和你一样能干的女人,倒是可以给我引见,我看能不能看得上眼。”
“一边待着去。”青蕊拿眼瞪他。像她这样的可多了去,你一个爷也不会娶一个农妇吧?
楚容磨了磨牙,往一边去砍树了。
青蕊哼了哼,继续干活没理他,等她有些累了,抬头喘口气,转头一看,她一棵极好的乌梅树被他砍倒在地,她险些没把手里的镰刀甩出去砍死他:“姓荣的,你今天中午还想不想吃饭了?”
“吃,当然吃,我这是失手,力气大了点。”楚荣一脸我很无辜的神色。
二牛带着鲍昌海和秦义爬上来就看到青蕊在吼楚荣,而楚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在认错,看得鲍秦二人差点滚下山去,哎哟,这才几天时间,发生了什么?大楚国至高无上的荣亲王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主子!”鲍昌海震惊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了过去,跪倒在楚荣面前:“属下来迟了,让您受委屈了,属下该死!”
秦义也想跪,但见二牛和青蕊在,又堪堪忍住了。
二牛才不管楚荣,握着媳妇的手帮她顺气:“别生气了,这果树折成银子,让他们赔。”
青蕊深吸一口气,她没日没夜伺候长成的果树,就这么被楚荣用镰刀给劈倒了,折成银子怎么成,要折成金子!
“一边去,没看见爷在干活吗?”楚荣踹了鲍昌海一脚,继续砍树,不,继续砍岔枝。
鲍昌海爬起来,抹了把泪,看向青蕊:“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
“伤到脑子了。”青蕊愤愤道。
所有人惊呆了一般的看向青蕊,包括楚荣,还有磨牙声,不就是砍了你一棵果树,至于人身攻击?
“主子,您就跟属下回去吧,京里派了人在府城等着,今天属下要是不能领您回去,属下怎么交差呀!”罗家小院,鲍昌海苦口婆心的劝着楚荣。
楚荣喝着白开水,听着厨房传来做饭的声音,默默揉了揉饿瘪了的肚子,瞪了鲍昌海一眼:“老鲍,我现在就让你交不了差,你信是不信?”
“属下信,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鲍昌海觉得脖子一冷,不敢再劝,转身往厨房去了。
青蕊一边挥着铲子一边问:“他不肯走?每天吃那么多,还干不好活,走,必须走。”
鲍昌海:“……”
在灶前烧火的二牛看着媳妇最近脾气见长,笑而不语,都说孕妇情绪不稳,先前他还不信,如今才知道,先人诚不欺他也。
吃饭的时候,鲍昌海张大嘴巴看自家王爷像饿鬼托生的一般,稀里哗啦就吃下去两大碗饭,又把碗递给了青蕊,而青蕊一脸肉痛的重重的接过碗,给他盛了一大碗,自家王爷像没看到青蕊脸上的神色一般,接过碗狼吞虎咽的吃着。
秦义吞了吞口水,用胳膊推了二牛一下,低声道:“弟妹平日里都是这样对荣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