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临末了,贾琏精神奕奕,没怎么醉,蒋子宁等人却喝成了稀泥,被人抬着出府去。
贾琏心领这几位兄弟的好意,琢磨着日后多都送点瓜果到他们府上,以表谢意。
草莓也可以送了。
今年草莓会大面积种植,果量足够,宫外头也可以供应了。考虑到去年草莓炒出天价的势头,再加上古代北方早春时节没有水果的现状,这开春头一批四季草莓应该能卖上很好的价钱。
只是这名声炒得太大,这卖草莓的钱必定引人注目,怎么用是个大问题。只怕用不好,会招惹祸端……
贾琏刚琢磨到这儿,就听见门外的丫鬟通传喊说“新郎官来了!”
屋里头早就等候的喜婆忙迎过来,笑着请琏二爷进门。
喜婆一脸喜气,眉眼眼小,看起来很可亲,一张嘴就说了许多吉祥话,一串儿,贾琏只记住了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其余的他不常听到,就没记住。
贾琏看向床,一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坐在那儿,蒙着盖头,看不见脸。她似乎很紧张,坐在床边沿儿,很小心的,感觉没坐踏实。双手叠放,摆在腿中央,一手指缝夹着的红帕子刚好挡住了另一手的半边。两双手在大红裙子的映衬下,显得异样白皙。这双手,是她身体唯一露出来的部分。
贾琏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他没怎么去打量她的脸,甚至对她的脸毫无印象。目光只是从她半身往下扫过,也是见得那双手。
贾琏不禁笑了笑,心底一直压着的那抹柔软的部分释放出来,荡着柔柔的涟漪。犹记他见她心动,是第二次见得时候,最难忘的是那双眼,贾琏看她的时候,也只是淡淡扫过他的脸。只是不只是巧合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目光。
当时见过之后,贾琏不觉得什么,以为只是一个很深刻的对眼罢了。一见钟情谈不上,喜欢什么的贾琏也不信。只是后来打听她的性情,渐渐有了了解之后,他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的关注有关她的消息,跟她沾边的亲人,他见之前也会不自觉的紧张,想要去刻意表现、讨好,总是想给她的家人留个好印象。
后来,贾琏明白了,这就是喜欢。
一种挺奇怪的感觉。
穿越前,贾琏在学习、工作中遇见过很多优秀的女孩,却始终都没合适的。贾琏不是个能将就的人,即便到了适婚年龄,他仍选择宁缺毋滥。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可能只是为了工作而存,并不适合婚姻。却没想到在穿越后,他这样偏理性的人会一眼就会钟情一个女孩。
原来多少次刻意的相处,都抵不过一次见她的感觉。
缘分果然是天注定。
贾琏攥着手里的金秤杆,盯着床边的那名女子发愣。
喜婆笑嘻嘻的提醒琏二爷第三遍:“琏二爷,您可以掀新娘子的盖头了。”
贾琏睫毛微动,恍然回了神儿,再看她,本来平展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贾琏轻笑,大补上前两步,用秤杆子一下就挑开了宋静芯的盖头。
盖头掀地太快,像一阵风刮过。盖头下的人虽有准备却料到这么突然,心噗噗快跳起来,没敢抬眼,垂眸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脸却红了个透。
头上凤冠垂坠等物跟着晃了晃。
贾琏近距离站着,从上往下看,白皙饱满的额头,宛若柳叶的美貌,以及她翘挺的鼻梁,还有她两个红扑扑的脸蛋。不过,真有点红的过分。
看来她现在应该很紧张。
贾琏把手伸过去。
静芯看见贾琏的手,楞了一下,然后微微微微抬眼俏皮地瞄一下贾琏,只扫到有一抹笑,她的紧张随即消散了不少,心里虽然喜欢,却还是害羞的低头不敢再看了。
静芯试探地把手搭在了贾琏的掌心。
贾琏攥着她的手,坐在了静芯身边。
喜婆用绑了红绸的剪刀各自剪下新人的一缕发,用红线缠绕绑紧,是为所谓结发夫妻。
接着便是合卺酒。
贾琏拉着静芯起身,和面对面她站在桌边。喝酒的时候,这才真正看到她整个容颜。比先前那次见面更漂亮了,清秀的面庞上泛着淡淡地红,看着有点俏皮,但整个人都散发着沉静温柔的气息。
贾琏把酒饮下之后,放下酒杯,目光便一直没离开静芯。
喜婆在一边还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喜庆话,没有停的意思。
贾琏忽然转头瞪她:“你不累?”
喜婆愣了下,看眼贾琏又看向害羞的新媳妇儿,忙笑嘻嘻的行礼告退。
“赏钱加倍。”贾琏很满意喜婆的识趣儿,吩咐丰儿道。
喜婆高兴极了,忙谢恩又要说,赶紧自己捂嘴止住了,笑眯眯的带着一众丫鬟退到新房外。
屋里仍留了四名丫鬟,伺候新人更衣。
贾琏自不用她们,打发他们去伺候静芯,他则坐在桌边,边饮着茶边看铜镜前的静芯。
静芯也在透过铜镜偷偷瞄着贾琏,一不小心目光和他相遇,静芯忙垂下眸去。却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没停下来,反思了下,她又大方的看着镜子,冲镜子吐了下舌头。
“咳咳……”
贾琏呛着了。
静芯抿嘴,偷偷笑起来。
终于,丫鬟们都退下了,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龙凤火烛偶尔燃起轻响。
一件抹胸裙,薄纱罩身,若隐若现,引人注目。
贾琏缓缓放下托下巴的手,起身看她。
静芯尴尬地垂首,看贾琏没有动的意思,她就红着脸,低头看手指头。
贾琏踱步到静芯跟前,拉住她的手,冲她轻声道:“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二爷跟前只有我一人,是不是看我?”静芯不解地歪头看他。
“不是,”贾琏勾唇道,“我看到。未来,纵欲过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