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祖宗的话我当然应。只是这钱老祖宗就不要动了,您留着吧,我那里有。”贾琏说罢,这就起身表示这就去办。
“倒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好好陪你媳妇儿去。”
“还是早点找人,您也能早一天放心。”贾琏笑看贾母。
贾母乐呵呵的直点头,很满意贾琏的表现,她这个孙子越发挑不出毛病了。
……
夫妻二人从贾母处出来后,静芯便观察了下贾琏的神色。
静芯:“宝玉怎么会晚来?”
贾琏:“昨儿个他又发疯,摔了玉,闹腾半宿才睡,今儿个估计是起来晚了。没人管他,他就随意了。”
静芯思量贾琏的话,“又”、“没人管”、“他随意”之类,便可知贾琏对这位堂弟的态度如何了。
如此倒叫她更放心。
静芯跟着贾琏走,一路无言,后来见贾琏带她逛园子,静芯又笑,“才刚出来就见你脸色不对,可是老太太出难题给你了?”
“宫里头大姐的事。”贾琏坦白告诉她。
静芯愣了下,这才想起贾琏确实有一位堂姐在宫里头,名唤元春的,在皇后身边做女官。这算一算她进宫也有近十年了,若是早年进宫的时候就能得宠,到现在或许还是个指望。现在得宠倒也可以,只是要选对了靠山才行,不然,这将来皇子们斗起来,连带着整个后宫乌烟瘴气的,没儿子的再没个靠山就很难自保。人家往宫里送人是图一人飞升,全家飞腾。可那是说好时候的,这会子宫里正逢不好的时候,往里头送人,稍有不慎,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即便有贾琏给元春做靠山,将来她能混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当个太妃,然后寿终正寝。却也是一窝老女人凑到一起,在偏僻的寝殿打发寂寞度日,一辈子望到底的孤独,到底有什么趣儿。
贾琏而今是跟着四皇子做事的,虽说不是跟定了四皇子,却也差不多。四皇子的母亲是刘贵妃,而元春跟着的皇后则正好是刘贵妃的死敌。贾琏若是帮了元春,那四皇子那边就不好交代了。可若是不帮,老太太那边也不好交代。
“那……大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静芯蹙眉,心里替贾琏担忧这事儿。
见贾琏没回答,静芯眉头皱得更深,心里正焦急的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化解这件事,忽然感觉掌心一凉,手被贾琏握住了。
“二爷?”
贾琏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心里早有数。”
静芯抬头望着贾琏,见他眸光异常肯定,且面带自信,松口气,也安下心来,她自然信他。从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认了他,又怎能不信他呢。
静芯的笑容很恬淡,令贾琏不禁有一瞬间失神。
贾琏刮一下静芯翘挺鼻梁,嘱咐道:“我家里头的事儿多,比不得你家那边乐融融,将来会有很多烦心事要你操劳,辛苦你了。却别累着自己,若是处理不了的就告诉我。”
“爷这话叫我听得心里面特别特别特别知足呢。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以前跟着父亲在外面疯跑了那么多年,眼界不宽,却也不窄。”静芯俏皮的眨眨眼,冲贾琏笑。
贾琏发现她说话挺爽快的,比如心里的感受,有了她就说出来,让人很容易就了解她。这让贾琏免去不少忖度猜测的麻烦,而且和她相处沟通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言语直爽,性格沉静又自信,笑容干净……他真的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贝。
贾琏握紧静芯的手,笑着拉她快步往前走,倒把后面的随从甩了一段距离。二人往通向荣禧堂的小路上一拐,贾琏看前后没人,拦腰吻了静芯额头一口。
静芯的脸倏地红了,羞答答地跟含苞待放的红牡丹似得,她半颔首看盯贾琏的衣襟,“我是不是被爷调……戏了?”
“没有。”贾琏修长的手指落在精心的鬓角上,理了理她的发。指尖撩拨得,让静芯觉得有些发痒。
“还说没有?”静芯干脆抬头,对上了贾琏的眼。
贾琏笑,低头直接吻上了静芯的唇瓣,还轻轻吸允了一下,“这才是调、戏。”
静芯脸涨得通红,慌张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见了。
“爷,咱们在外面,外面啊,您这么做要是被人瞧见了,以后我的脸就羞得没处搁了。”说罢,静芯就用帕子捂住了脸。
“所以……才有趣儿。”贾琏逗弄她一句,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别紧张了,咱们在这是在家,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怕什么。若真有人看见了,敢打趣儿,‘灭口’便是。”
静芯紧张的心一跳,仰首望着贾琏,见他并不是认真之态,心里笑得不行。却见对面来了个婆子,只好抿着嘴浅笑。她半低着头,四周一安静下来的时候,满脑袋里回荡的全是贾琏刚才偷吻她的场景。
贾琏把静芯送回院后,便出门去办元春的事儿。
这次贾琏哪个太监的门路都不走,直接去见了平原侯。
半路上,贾琏正好路过秦王府。年前四皇子从西北凯旋,深受皇帝褒奖,被封为秦王,乃是本朝皇子中第一个受封的王爷。而今这秦王府,正是鄞祯的新府邸。
转眼到了平原侯府,贾琏便立刻得见平原侯,不想四皇子也在。
鄞祯见贾琏春风得意,笑问:“可见本王那堂妹很合你心意?”
贾琏点头称是,拱手给四皇子请安。
“你外道了,早说了,咱们之间没外人大可不必拘礼。”四皇子请贾琏坐定之后,笑道,“你新婚第一日就来找平原侯,必然是有要事商量了。说一说,保不齐本王还能帮到你呢。”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人情向平原侯讨。”贾琏看眼平原侯,见他老人家笑眯眯的点头,请他但说无妨,贾琏也便不忌讳鄞祯在场了,反正这件事他听到了也是好事。
贾琏便道:“三日后,我会向圣上奏报一件事,若圣上有意嘉奖我,我便会趁机推脱,到时候还要烦请侯爷站出来为我说几句话。”
“什么话?”
贾琏跟平原侯简单描述了下。
平原侯震惊的看着贾琏。鄞祯也有些意外,不过也不算太意外,脸色很快就恢复平静,但心里面对贾琏的依仗和信任是越来越加深了。
平原侯起初有几分不解,只是见贾琏很确定,自己再想想突然茅塞顿开,十分佩服起贾琏来。
待贾琏离开后,平原侯便竖起大拇指在四皇子跟前直赞贾琏。
“谦谦君子,温良恭俭让,虚怀若谷,胜不骄,败不馁,而今像贾琏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