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一笑:“孰亲孰远,孤还是分的清的。”
云阳笑了笑,“怕是因为你的小女官吧?我从母妃那儿听说了,娘娘准备把她侄女指给你当太子妃呢!”
女人之间的小道消息往往比男人更灵通,这话入耳,司徒珏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
瞧着他这表情,云阳乐了:“你放心!皇后侄女个个美若天仙,绝不会比你那小女官差!只不过,我就怕你每每看到她侄女,就仿佛看到皇后在跟前一般,没了味口,呵呵呵……”
这话要是听到赵后耳里大约要暴跳如雷,这世上敢这么取笑太子的,大约也只有云阳一人了。
“哪一个?”司徒珏面色冷冷的问。
“听说是国舅爷嫡出的二姑娘,叫赵妙言的那个。”她有些幸灾乐祸,“这话既然已经传入我母妃的耳朵,怕是要不了几日你就会见到那位天仙美女了!如今你十七岁了,父皇又多病,皇后可不急急的就要把她赵家的姑娘塞给你?”
司徒珏磨了磨牙,这话既然从端妃嘴里传出来,怕是不虚。
这时,珠帘后传出一声响,像是谁撞了什么。
云阳起身,道:“我得走了,我外公那边你放心,若是你这边有了动静便知会我一声。”
“还有一件事,你帮我照应一个人。”
云阳一愣,只见太子递过来一张纸条,她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诧异的瞥了他一眼。
“孤不方便在后宫活动。别问为什么,是人总有些秘密。”
云阳是个聪明人,点了头。拿着字条在烛火上燃了,便出了门去。
太子字条所写的是丽妃,那个不幸的女人,自打生了个得了失魂症的儿子之后便失宠了,儿子死了之后更是孤苦伶仃无人问津。如今所在的宫殿即便不是冷宫也是门庭冷落。太子和丽妃能有什么渊源,倒是叫她匪夷所思。
司徒珏掀帘子出来,便看到女孩在桌边抆桌子,那块抆的锃亮分明不需要抆,她却越抆越起劲。他看了一眼那桌上茶杯,方才碰倒的好像就是这个。
“晚了,孤要沐浴安寝,抆什么桌子?”他在她身后问。
唐蕊不得,依旧固执的抆桌子。
“怎么不说话?”他拉她的手臂。
却听到她堵着气说:“听说那位嫡出的赵二姑娘美若天仙,往后殿下身边有人伺候了,还稀罕我吗?”
他一听,便知道她是听到了。
他沉吟片刻,自语道:“是啊,美人太多倒叫孤难以抉择。这位赵二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如传说中那样美呢?孤倒想亲眼看一看。”
“哼!”女孩蓦地转身,气呼呼的把手里的抹布扔在他的身上:“天色晚了,殿下自己洗,自己睡吧!若是缺人,外头站着一排呢,奴婢这就帮你叫去!”说罢气呼呼的就往外走。
司徒珏蓦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拢入怀中,哄着她说:“说说笑笑罢了,生什么气呢?”
她挣了一下,挣不脱,“殿下若是要娶一堆女人,便趁早别来惹我,我是宁愿做个女官也不愿做那一堆女人中的一个!”
司徒珏看她眼圈红红,这是气的厉害了,不由得好笑:“当初的话,你当我哄你的?”
“坊间有句俗语,奴婢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她认真的板着脸说。
“哪句?”他好奇问。
“男人话可信,母猪都会上树。”
司徒珏大笑,“孤不仅是男人,孤还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君无戏言?”
他将她圈在怀中,低声下气的道:“何况郡主不是说了,那二姑娘像皇后,孤看到她在寝房,岂不是倒足了胃口?”
唐蕊想象着太子新婚夜在洞房看到一个貌似皇后的新娘的情景,的确……有些不可言喻。
她方才心里涌起的那股醋意和恼火渐渐消散。
“但是若是皇后意思,你也没办法不是?”她忧愁的说。
司徒珏点点她的鼻子,“少操心,这些事情孤都能摆平。你不信我?”
她抬眼看他,那深邃的乌眸,她仿佛被他吸引,整个人连人带心都陷了进去。倘若不是她的十三,她生那些闲气干什么?正是因为是她的十三,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不想叫任何别的女人沾染。
☆、整治
入了亥时,唐蕊已叫小宫女准备好了太子沐浴的用品,他如今沐浴都要叫她伺候,总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暧昧,想到这里她就脸上发烫。
司徒珏正要往里间去,却听到外头田广急急的在门外禀告:“陛下病糊涂了,说着胡话呢!”
司徒珏脚下一滞,转身便开门出去:“走!去看看!”他想起什么,“今儿值班的是哪个太医?”
田广答道:“程之明。”
司徒珏勾唇一笑,“他来的正好,孤早就想找他了。”
唐蕊快步过来,扯着田广的袖子问:“陛下怎的又病的急了,不是好转的吗?”
田广一脸急促的神色,道:“谁知道?方才似乎又发烧了,正着紧的招太医去看呢。你先别等了,太子这一去不晓得什么时辰才回来。”
看着两人离去,唐蕊心里淡淡失落。
清和殿中,那康郡王和信郡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穿戴整齐立在龙床前头,瞧着眼底都是担忧。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孝顺,知道的,知道是生怕临死前有什么遗训未听到。
看到太子过来,康郡王讥讽道:“太子真是姗姗来迟,你住在偏殿,怎的比我们在宫外的都慢?”
信郡王道:“他分明是无心,父皇病重,他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司徒珏看这两个一唱一和,凉凉一笑,也不反驳。反倒是旁边的大太监冯良愤愤不平道:“殿下住在偏殿,方才白日里已经伺候了一整日,才转身去换件衣裳,这又来了,到底是哪个伺父至诚,明眼人可瞧得清楚的很呢。”冯良是皇帝身边大太监,说话有分量,这一席话说的两个人脸上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