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试一试吧。”
刹那间,所有声响消弭于耳际,血管中,仿佛开起了一场盛宴,血液沸腾冲击,烧得她浑身都灼疼了起来。
热意忽地顶上来,她一下子没忍住,就那样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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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离开后一个月,贺钧言回了一趟家。
金平秋火急火燎把他叫回去,挂了电话就等在门边,和厅里坐着的棠唐一样,心急如焚。
见着面容略显憔悴的儿子,来不及关心,开口便问:“唐家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干的?!唐棠他妈打电话给我了!好端端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钧言睨了他妈一眼,默然不语,步入厅内,就见唐棠端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大好,惯常的笑意也没了踪影,看他的目光分外复杂。
他径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出烟点燃,默不作声地抽起来。
金平秋跟进来,连连追问:“你说话啊!那些消息是不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贺钧言抬眸看了金平秋一眼,似笑非笑。
“这是唐家?我走错地了?”
金平秋一下噎住,“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唐家不唐家,我现在在和你说正事!你莉姨都急疯了,打电话来一直哭,你说你,唐宣才打理公司多久,你不帮衬着就算了,为什么还背后下黑手?!”
贺钧言淡漠抽着烟,“两年不久?我进公司的时候年纪比唐宣还小,他守不住唐家是他自己没本事。”
恒源比唐氏大得多,需要费神的地方也多得多,他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被他爸弄进公司,做得好没人夸赞,做得不好,不仅要承受全公司暗地里的蜚语,回家还要面对家人的苛责。
金平秋那时从没心疼过他,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到了唐宣这,做得不好,反而成了需要包容需要帮衬的理由。
唐棠出言辩解:“我哥他只是一时不习惯……”
“他不习惯他的,我做我的。”贺钧言往后一靠,沉稳打断,“我不是他妈,没理由迁就他。”
“你怎么说话呢?!”金平秋不满斥道,“唐宣那孩子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这样说他!”
烟雾迷蒙飘在面前,贺钧言眯了眯眼,将烟摁在烟灰缸里,“不论姓唐还是姓别的,草包就是草包。”
“你……!”
唐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站起了身。
金平秋看着却似比她还激动,“你这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心没肝的儿子……!”
贺钧言懒懒起身,浅浅一笑。
“是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没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怎么就没有把恒源整个送给唐家,怎么就没有把全部家当基业全送给唐宣?让你失望了——妈。”
最后一个字咬得不算太重,可讽刺意味听起来却万分浓。
金平秋脸色难堪,颇有点受伤,“你……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你把贺家送给唐家……”
贺钧言不理她,瞥了唐棠一眼,勾唇道:“没了唐家,你还能依仗什么?我真是万分期待你的表现……唐小姐。”
不管身后的喊声和怒斥,他悠然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家’。
金平秋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他蓦地笑了笑。
所以呢?又能如何?
他早已不是那个渴望得到家人关注、拼了命做到最好,只为等一句夸赞的小男孩。
所有期待,早在漫长的等待,和无数次的失望中,消耗殆尽了。
他只想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尽管他也不明白,对唐家下手能有什么好处。
前方道路平坦宽敞,视野开阔,一览无遗,他却觉得茫然。
一从繁忙工作里抽出身来,这无力的感觉顷刻就将他包围。
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可以停靠休憩,让他卸下防备,交托全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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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集团自爆出工厂偷偷朝附近数个村落排放污染后,又被同一家报社报道为了建成度假区,暗地捕捉保护动物并大肆破坏当地生态坏境的消息。
一下子,唐氏就被网民的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
水源和土壤被破坏的村庄里出现若干个身体病变的村民,他们现身接受采访后,民愤更是汹涌。
屋漏偏逢连夜雨,唐氏旗下食品加工厂又被查出化学成分超标,被勒令尽数购回,不仅损失惨重,在民众心中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三个新闻,三重作用相加,致使唐氏股价大跌,叶杭趁机大批购入散股,等形势一有回升,他立马又全部抛售,使得唐氏越发雪上加霜。
众人都知道他这是故意打压唐氏的股价,唐宣及唐氏一众也都清楚,却无能为力。
唐棠急得哭了几趟,拼命给叶杭打电话,他根本不接。
又去求金平秋联系贺钧言,贺钧言倒是接了电话,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放出唐氏丑|闻的事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最后只能哭着去求贺老爷子,平素待她极为和蔼的老爷子沉默半晌,却说:“公司现在已经交给钧言负责,他做得很好,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他的决定,这是他身为当权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