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喉咙,贺钧言盯着天花板上臆想出的那张脸,心口开始疼。像是有一大罐柠檬汁在身体里泛滥,酸涩汁液顷刻间铺天盖地,盈满了整个心室。
八年呵……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八年。
爱他纯粹。
这辈子——
大概不会有人能比她坚持更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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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杭被贺钧言从家里拽出来的时候还在睡梦中,只囫囵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水迹都没抆干净,人就被他拉走。
被安全带绑在副驾驶座上,车开的像过山车一般又急又凶,饶是他这种迷恋过赛车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你拉我出来要去哪?!”
贺钧言眼沉沉看着前方,“去我家。”
“去你家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等会什么都别说,不管我说什么,你只要笑。”
“哈?”
贺钧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阴森吓人,“做不到,我就把你车库里的车全拆了。”
“什么什么!”叶杭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闭嘴,从现在起你说一句我就拆你一辆车!”
叶杭一听,瞪着双眼,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车开进贺家,贺钧言拽着叶杭进去,往客厅一坐,吩咐旁边佣人:“把太太叫下来。”
后者立即应声而去。
叶杭想说话,见他一个眼刀飞来,悻悻闭嘴。
金平秋本来还在睡,听到佣人说贺钧言回来了,马上收拾好下楼。
三人分两边面对面坐下,贺钧言不拖拉,开口便道:“我要去加拿大。”
金平秋怔了怔,“去加拿大做什么?”
“结婚。”
“结……和谁?!”
贺钧言看了眼叶杭,对她扯了扯唇角,“这里还有别人么。”
金平秋傻了一瞬,骇地一下站起身,“你、你开什么玩笑?!”
叶杭也吓了一跳,双眼溜圆,差点和她同样反应,然而收到贺钧言淡淡扫来的眼神,死死憋住暴走的心情,忍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金平秋看在眼里,误把那诡异的红晕误当做涩然,狐疑的心噔地一下又悬了三分。
“小、小杭!你可不能陪他胡闹!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从小一起长大,可、可这种事……”
叶杭很想说话,奈何答应了贺钧言,只能死死咬住牙关,憋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天杀的!他上辈子到底是有多恶贯满盈才会倒大霉摊上贺钧言这么一个朋友?!
“我已经决定了。”贺钧言淡定得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今天去,事情办好后就回来,你可以定酒席请朋友,不想也没关系,我不勉强你。”
叶杭听他这么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谁特么要和你摆酒!王八羔子!老子有女朋友!有女朋友!有女朋友!
“你!你……”金平秋呼吸急促起来,大喘了几口气,扶着额头站都站不稳。
佣人赶紧上来搀她。
坐稳后,她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钧言,钧言!妈的好儿子!你别开玩笑!妈受不住!”她几乎是祈求地看向贺钧言,“大早上的别闹了行不行?我、我知道,我知道前些日子你生妈的气,怪我向着唐棠兄妹,你爷爷已经说过我了,妈保证!保证再也不帮外人说话气你!你别和妈闹好不好……”
那语调听得叶杭都心酸了,贺钧言却没半点表情,“我们坐私人飞机去,我安排在十点出发,还有两个小时。”
“钧言!”金平秋急的眼睛都红了,看了看他,又看向叶杭,“小杭!你和阿姨说,你们只是闹着玩对不对?你妈知道么?还有你爸……你爸不会准的!他们要是知道……”
“这些都不要紧。”贺钧言淡淡道,“叶叔叔叶阿姨那边,我会搞定。”
金平秋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阙过去。
叶杭看着佣人们手忙脚乱,暗暗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贺钧言用眼角斜来,稳坐如泰山。
“钧言……钧言!”金平秋拨开佣人,急哭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别气妈了!妈不逼你了还不成么!你要是不想结婚就不结,我等得了,等得了!”
“我等不了。”
“你、你之前……”金平秋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唐棠和她说过的话,“你之前是不是谈了个女朋友?你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带回来见见,带给我见见!既然愿意跟人家谈你肯定是喜欢的,你肯定喜欢人家对不对?要结也是跟人家结!好端端的扯叶杭做什么!别跟妈闹了好不好……”
贺钧言不动声色,定定看着她道:“她家里条件很差,配不上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