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郡老夫人得知四公主今儿个行径,暗叫不妙,如今三房这处怕是还会闹不停,等四公主闹腾够了三房,怕是就挨着祝砾了,她心下一沉,便迫不及待地寻宅子。
老嬷嬷走了上来,“老夫人,这京城中的宅子不好寻,如今只在西街那处寻到一处,地段倒是好,可是荒废了许久。”
“明儿我去瞧瞧。”平西郡老夫人说道。
“是。”老嬷嬷应道,随即便退下。
次日一早,平西郡老夫人生怕四公主寻祝砾的麻烦,索性便带着祝砾一同出了慕侯府。
君玉菲今儿个起了个大早,便命人将三房的庶务整理了一番拿了过来,如今二房已经分了出去,这三房住在慕侯府,因着君玉菲的关系,怕是让三房分出去更难了,当初慕擎林与老夫人便是因着其中有这层关系,才答应娶四公主,未料到,如今反倒搅得自己不得安生。
齐氏掌管着慕侯府的庶务,不过三房却也有自己的小账本,齐氏自是知晓的,却不愿意去管,毕竟这是三房自是的事,只要不触及慕侯府的利益,她又何必让自己添堵?
君玉菲待看罢之后,“崔氏留下的嫁妆呢?”
“在老夫人那处。”品儿如实地回禀道。
“本宫知道了。”君玉菲双眸勾起一抹冷笑,“这嫁妆里头的铺子也在老夫人那处?”
“是。”品儿恭敬地应道。
“老夫人心思不小,崔氏既然被休了,这嫁妆自是要归还与崔家的,她反倒独吞了,若是崔家知晓呢?”君玉菲低声说道。
“老夫人也可以说成,是为未出嫁的三小姐暂时保管。”品儿随即说道。
“本宫已入门,即便保管,那也是本宫来保管吧?”君玉菲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意。
而就在此时,宫女前来禀报,“公主殿下,崔侯府来人了。”
“崔侯府来了何人?”君玉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崔侯夫人。”宫女如实回禀。
“人呢?”君玉菲径自问道。
“去了老夫人那处。”宫女说罢便退了出去。
君玉菲双眸微动,缓缓地起身,“走,去瞧瞧。”
“是。”品儿低声应道,却也猜到了什么。
待君玉菲入了长松院,老夫人显然神色异常,像是在亚着怒火。
崔侯夫人的脸色亦是如此,见君玉菲前来,连忙跪下,“公主殿下,臣妇还望公主殿下主持公道。”
“崔侯夫人此言何意?”君玉菲挑眉看向崔侯夫人说道。
“公主殿下应当知晓,我那妹妹嫁入慕侯府也有十几年,这尸骨未寒,便被慕三爷休妻,按理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可是既然已经休妻了,当初也是崔家收敛着尸体,当初妹妹带来的嫁妆,如今是否也应当归还?”崔侯夫人依旧跪着说道。
老夫人面色一沉,未料到崔家会在这个时候来讨要嫁妆,而且还当着新媳妇的面,这岂不是当众打她的脸?而且陪嫁来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只觉得这崔家也忒没脸了。
老夫人如今正缺银子使,而从崔氏那处舀来的嫁妆正好补了这个缺,如今要是被要回去,那她的空缺该如何补?
如此一想,她更是不能将这嫁妆还回去,随即便找了个由头,“崔氏虽然去了,可是静丫头还在,这嫁妆我不过是暂时收着,日后也是要给静丫头的。”
“倒是这个理。”君玉菲附和道。
“即便要保管,如今也应当是由公主殿下保管不是?”崔侯夫人却在此刻说出这句话来。
老夫人当下便黑了脸,而君玉菲却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
正在老夫人想着如何搪塞过去,从嬷嬷上前禀报,“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慕梓烟昨儿个被打得不轻,加上心中郁气难平,昨儿个便病倒了,今早醒来,大有厌世的念头,想着若是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双儿却在此刻前来,“三小姐,崔侯夫人前去老夫人那处了。”
“去老夫人那处做什么?”慕梓静低声问道。
“三小姐,您啊当真是被老夫人骗了。”双儿连忙垂眸,“恕奴婢多嘴,三夫人是被休了的,她的嫁妆日后自是您的,如今这嫁妆落不在您的头上,崔家自是来要回了。”
“什么?”慕梓静自是在意那嫁妆的,可是她却一直对老夫人言听计从,即便知晓那嫁妆被老夫人吞了,可是却还是忍气吞声,可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突然心思一动,倒是有了主意,随即挣扎着起身,“去将斗笠拿来,抬我去老夫人那处。”
她的东西,岂能便宜了老夫人跟四公主,故而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慕梓静头戴斗笠便入了屋子,当我便跪在了崔侯夫人的跟前,“静儿见过舅母。”
“静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崔侯夫人见慕梓静戴着斗笠,低声问道。
“静儿求舅母做主。”慕梓静说着便将斗笠摘下,露出她那张鼻青脸肿的尊容来。
老夫人只听昨儿个慕梓静被四公主教训了,如今一瞧,也是眉头一蹙,这哪里是在打慕梓静,显然是在打她的脸。
崔侯夫人看见慕梓静此刻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哎呀,静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舅母,静儿没了娘,昨儿个无缘无故地被公主殿下打成这番模样,祖母与爹爹得知此事,也并未前来庇护一二,静儿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慕梓静仰头哭泣道。
“这……”崔侯夫人抬眸看向老夫人,又看向面色坦然的四公主,她双眸微敛,“静丫头,我今儿个前来是为了你母亲的嫁妆,本想着你母亲已非慕家的人,那之前的嫁妆按照律法自要归还的,我亦是想着你母亲生前最是疼爱你,如今见你如此,我又怎能忍心做出那等子没脸没皮的事儿来,索性,这嫁妆便由你来做主吧?”
崔侯夫人这话说的可谓是精彩,只差没有指着老夫人的鼻子骂了,吞了人家的嫁妆,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的孙女被旁人打成这番模样,竟然无动于衷,当真是没脸没皮。
老夫人哪里听不出崔侯夫人的嘲讽,她难掩尴尬之色,而后看向慕梓静,“静丫头,这事怪祖母,谁让祖母人微言轻呢?”
这话自是将责任推到了四公主的身上,她有心那个心,可是谁让慕梓静的继母是公主呢?
君玉菲瞧着老夫人这是想要拖她下水,她嘴角一勾,“本宫自是对于三小姐的嫁妆不甚关心,此事与本宫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