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仚见她刚上马车,便笑道,“郡主。”
慕梓烟笑着说道,“章表哥可是刚散值?”
“正是。”章仚点头应道,“郡主前来是看弟妹的?”
“说些体己话。”慕梓烟低笑道。
“她这几日是有些烦心。”章仚低声道,这后宅的事儿他不便插手,尤其是还是二房的事儿,他若说多了,免得落人口实,攀扯起他跟弟媳来可就不好了。
“章表哥,我昨儿个寻到了不错的小酒馆,里头的酱鹅肝不错,适才我已经下了帖子给张大哥,他应当已经去了,不若一同去尝尝?”慕梓烟笑着问道。
“好。”章仚欣然应道,当下便调转了马,与管家说了几句,便与慕梓烟一同前去。
等到了小酒馆,慕梓烟下了马车,便见张宗已经坐在里头,与宫信相谈甚欢,上次随着三皇子游历,张宗与她自是经过尧水的,自是品尝过尧水的酱鹅肝,如今能够在京城尝到尧水正宗的酱鹅肝,此刻正赞不绝口。
宫信抬眸看着慕梓烟前来,连忙上前恭迎,恭敬地跪下,“小民参见郡主。”
“掌柜的不必多礼,如今我不过是寻常的客人罢了。”慕梓烟笑着说道,转身看向章仚,“瞧见张大哥那笑了没?”
“当真是够难看。”章仚低声说道。
慕梓烟忍不住地笑了,非常赞同地应道。
宫信自是跟在一旁,跟着二人有说有笑地入内,自是听到了二人的话语,也忍不住地嘴角抽搐起来。
张宗喜笑颜开地看着二人,“烟儿啊,这等好地方,还好你没藏着掖着,够义气。”
慕梓烟见张宗如此豪爽,便知晓这处的酱鹅肝自是深得他心,她挑眉道,“走的时候给吕姐姐带一些。”
“自是要带的,否则该说不清楚了。”张宗低声道。
章仚一听,愉悦地笑道,“我瞧着也是。”
三人自然地坐下,反倒像是平常的朋友一般,并不拘束。
宫信瞧着,他自是见过一些贵人,哪个不是派头十足的,何曾见过如此亲和的贵人?
慕梓烟看着宫信,“掌柜的,便按照昨儿个上来便是。”
“是。”宫信应道,随即便去忙了。
“我尝尝。”章仚笑着拿起竹筷,便夹了一块,满意地点头。
张宗亲自斟满酒,递给他,“祖传的桂花酒。”
“倒是别致。”章仚只觉得唇齿间夹杂着淡淡地桂花香,却又透着一股难掩的眷恋。
慕梓烟浅笑道,“张大哥当时恨不得直接待在尧水不回来。”
“是了。”张宗点头道,“等日后解甲归田了,我便去尧水。”
宫信端着饭菜出来,自是听到了张宗的话,更是喜不自禁,待喝下之后,便立在一旁。
三人正吃着高兴,便见外头又来了一人,章仚挑眉看了一眼,转眸看向慕梓烟,“他怎得来了?”
“冷大人是小店的常客。”宫信在一旁回道,接着便迎上前去,低声道,“冷兄,还是老位子?”
冷寒峰特意提前赶来,未料到慕梓烟身旁还有两人,如今以他的身份自是不能一同坐的,便点头应道,接着上前朝着三人行礼。
章仚与张宗自是起身,等拱手见礼之后,冷寒峰便转身坐在了昨儿个慕梓烟做的地方。
慕梓烟并不在意,对于一个她想要折磨致死的人,她自是不会有太多的介意。
张宗又喝了一杯桂花酒,转眸看着慕梓烟说道,“烟儿,我家臭小子一直念叨着你呢。”
“待会我便去看看。”慕梓烟笑吟吟地说道。
“那正好。”张宗接着说道,“如此,我更说得清了。”
章仚低笑道,“张大哥何时如此畏妻了?”
“哎,一言难尽啊。”张宗叹了口气。
慕梓烟低声道,“张大哥是甘之如饴。”
“倒是。”章仚低笑道,接着便独自仰头饮了一杯。
慕梓烟抬眸看着眼前的饭菜,三人闲聊着,便其乐融融地吃罢,自然是兴致勃勃,宫信自是将备好带走的递给了身后的芸香。
芸香拿出银子递给宫信,低声道,“掌柜的,日后这位子便订下了,切莫让旁人坐了去。”
“是,小民记下了。”宫信点头应道,显然芸香是话中有话。
慕梓烟也只是淡淡浅笑,而后便与张宗、章仚一同离去。
冷寒峰起身出了酒馆,待慕梓烟上了马车离去,自始至终都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宫信站在外头高兴地喜上眉梢,一旁的百姓围了上来,皆是羡慕不已地与他说着,有些说他祖上烧了高香,才能让郡主前来,今儿个京兆尹与章世子也来了。
宫信也只是憨厚一笑,点头谦虚地摆手,转身回了酒馆。
自此之后,宫信的小酒馆算是出名了,每日前来买酱鹅肝自是络绎不绝,而宫信并未扩展酒馆店面,反而是一如既往地守着自己的小酒馆营生着。
只是酒馆内的那处桌子,却是宫信一直留给慕梓烟的,即便她不常来,却也会隔三差五地让丫头前来帮衬,而宫信依旧会将那张桌子留下,不让任何客人再坐过。
章仚随着慕梓烟去了京兆尹府衙,等行至后堂,吕娘子见张宗回来,又瞧见慕梓烟也在,高兴地上前,“你这丫头,还记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