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奥兰多对她的感情被鲁米娜夫人乍然点破后,蕾罗妮嘴上不说,但一份独属于少女的绮丝已经悄无声息地牵挂在了那个永远都缀在她身后,默默保护照顾着她的人身上。
奥兰多相貌英俊,对她也格外的温柔体贴,蕾罗妮在知晓了他对她的感情后,很难不为之动容。
特别是在鲁米娜夫人告诉她奥兰多之所以要一意孤行走上战场的缘由后,蕾罗妮的整颗心都因为前者的义无反顾而揪作一团。
在她心里某个隐蔽的角落甚至有些隐隐的懊恼和嗔怪,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奥兰多对她的感情,也嗔怪奥兰多的缄默不言,既然有心为什么不勇敢大方的把他的感情表露出来。
这时候的蕾罗妮还不知道,当一个人不可自拔的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患上一种叫做‘患得患失’的毛病。
他渴望着能够得到自己心爱女孩的青睐,又害怕被她无情的拒绝……
因此一拖再拖。更别提,他心爱的女孩周遭还有着数位决计不会乐意他们在一起的长辈在从中阻挠。
奥兰多深知,以他那难堪的身份、尴尬的地位和不能开口的残疾与事业上的毫无建树,不论是赖特牧师和杰拉先生,都不会愿意把他心爱的女孩许配给他的。
他也没那个脸面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把他心爱的女孩拉入他的沼泽。
奥兰多从见到蕾罗妮的第一面起,就把她深深的放进了自己的心坎里,开始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深深的被她的善良体贴和俏皮打动,从而情根深种。奥兰多发自内心的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因此,哪怕他已经把这个女孩爱进了自己的骨头里,自己的灵魂里,他也不会张口对她表露他早已经深重浓郁的化不开的感情。他宁愿以一个兄长的身份默默的守护在她背后,默默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奋勇拼搏,直到他出色到能够配上她的那一天。
对于奥兰多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蕾罗妮自然无从得知。
她虽然已经在与鲁米娜夫人分别的时候清楚且坚定的告诉她:如果奥兰多平安归来向她告白的话,她必然会珍惜这份感情!但是这些年来已经被无数人宠坏的她心里却已经暗搓搓的生出了别样的想法,她觉得就算奥兰多确实很符合她心里对未来另一半的想法,她也不能半点矜持都没有的对方一说就热情洋溢的跑到他碗里去!她觉得自己很必要考验一下,咳,好吧,是折腾一下对方!最起码的,要让奥兰多知道她对他不顾己身安危跑到战场上拼前途的行为很不满意!特别是他还影影绰绰的打着想要娶她才会如此拼命的旗号——她又不是什么红颜祸水,也没做过什么狐媚行径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连性命都不要了!
不过,就算是要折腾人,也得等人平安回来再下手啊。
因此,这段时间,蕾罗妮很是关注那位亨利殿下的行踪,只要是她的教父赖特牧师或者老师雷蒙德巫医从外界弄来一丁点和亨利王子以及那位该死的奥利弗爵士有关的讯息,蕾罗妮不管有事没事都会凑过来竖起耳朵听上那么片刻。
她的这个举动让赖特牧师很是满意,“就算克伦维亚公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遗忘故国,克伦维亚公国的历史十分的源远流长,早在神圣历……”赖特牧师滔滔不绝给蕾罗妮讲起了古,蕾罗妮垮着一张苦瓜脸,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身边听他的老调重弹,直到时间快到傍晚,她才如释重负的从沙发上蹦起来,“教父!明天我再来听您讲克伦维亚的伟大历史,我先去找个隐蔽地方把我爸爸妈妈他们从空间里面放出来,他们都在里面呆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然后不等赖特牧师说话,就小跑着奔出了牧师宅。
已经知晓蕾罗妮身上那块神奇宝地存在的乔安和乔莉两姐妹见此情形慌不迭地对脸色瞬间变得黑沉沉的牧师大人屈膝告别,三步并作两步的急追出去了。
“先生,您明知道蕾妮小姐最不喜欢的就是听您说这个,您怎么又固态萌生了呢?”沃尔森先生假装没有看到赖特牧师的黑脸,合上手里帮安东尼副牧解决的公文,含笑打趣。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我只是希望蕾罗妮不要忘记生养她的故国,毕竟,克伦维亚纵然有诸多不是,但对它的子民还是尽职尽责的。”若非如此,当年在女神教会圣地的学习结束后,他也不会义无反顾的重返故国,然后幸运的被菲尔德领主看重,收入麾下。
“现在的年轻人谁还会点击这些呢,而且,萨米勒帝国也绝不会允许克伦维亚郡的孩子们还对他们以前的故国念念不忘,尊敬的先生,咱们所在的地方虽然偏僻罕有人来,但是……有些不应该说的东西传到镇上那群黑制服的人耳朵里……恐怕又会徒生一场风波。”沃尔森先生委婉的提醒他的恩主,“而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被爱国情怀蒙蔽了理智的赖特牧师身形微微一震,眼神在瞬间的恍惚和茫然后重新变得冷静清明起来。
“噢噢,亲爱的沃尔森,感谢你的提醒,若非你的善意帮助,恐怕我已经犯下本末倒置的大错了!”赖特牧师沉肃着一张脸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赖特牧师摆正了面孔,压低嗓门问沃尔森先生,“现在有多少人决计要站到我们这边来,甚至……愿意参与到我们的圣祷仪式中来?”
沃尔森先生刚要回答,又被一脸紧张的赖特牧师抬手制止了,“在踅摸合适人选的上面,你一定要慎重以对!切记!千万要挑选出与我们志同道合的同伴,半点敷衍和侥幸心理也不能有!”他们现在可是豁出小命的赤足踩立在钢丝绳上,戴着沉重的镣铐跳舞,随时都有掉摔进万丈深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