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清仪屋子里时,太子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只不过他神情更加温柔怜惜了,清仪想要去廊下透透气,他就护在一旁寸步不离。
“殿下这几日怎么了,突然这么粘人!”清仪扶着肚子,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太子,语气悠悠到。
太子正在给清仪剥橘子的手一顿,然后拿着一瓣橘子喂给她,淡笑到:“孤近日无事,便多陪陪你。”
清仪闻言眉头粗气,狐疑地看着太子,问:“当真吗?”
如果她没记错,中荆王谋反便是这段时间吧!
荆王谋划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将太子拉下马,本以为自己会如愿谋得储君之位,谁知皇帝迟迟不愿意册立储君,便已经令荆王十分不满。直到今年皇帝将太子召回,荆王才惊觉皇帝疼爱太子已经到如此地步。
他原想继续对付太子,但却先被查出当年污蔑太子谋反一事,紧接着他母家被抄,阖族流放边疆。后皇帝虽然没有直接训斥他,但还是找了理由关了他在府中思过。等到好不容易思过结束,朝中他的人被接二连三的拔起。
等到太子重登储君之位时,荆王彻底被失了理智,决定破釜沉舟,再博一次。
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无论自己做的再好,父皇眼底也只有太子,与其眼巴巴的等着父皇恩赐,还不如造反自己谋取,也好叫从来看不上自己的父皇看看谁才是最适合帝位的人。
清仪记得中是有荆王造反这件事情的,可是眼下见太子日日待在东宫,悠闲肆意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知情的模样,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太子。
“殿下……”
“怎么了?”太子似乎有些出神,听到清仪唤自己,低下头温声问到。
“殿下最近还是小心一下荆王吧!”清仪犹犹豫豫地说到,她怕说的太多太子会怀疑自己的来历,所以只好含糊的提一句。
太子握着她的手,低头见她皮肤苍白,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叫人看的心疼。
“清清怎么突然这么说?”太子倒没有想过清仪会未卜先知,只以为荆王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
清仪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吞吞吐吐到:“我觉得他安静地太久了,指不定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她也看到了自己手上那几乎要暴起来的青筋,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这一胎怀的她十分辛苦,就连手掌都不似原来那般白皙柔嫩了。
太子看到她的表情,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嗓子有些暗哑,“孤都留意着呢!清清不必为孤担心。”
“那他最近没有什么不安分的吗?”清仪追问。
太子叹口气说:“什么都瞒不过你,荆王这段时间与孙太尉来往密切,似是有……谋反之意。”他一面给清仪喂橘子一面说。
纵然早就预料到,但清仪还是吃惊到:“陛下知道此事吗?”
“还不知道。”太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件事情你不必理会,孤已经早有准备。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养胎,到时候为孤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便好。”
清仪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也希望是个女儿!”
“只不过……”她神情有些苦恼。
“只不过什么?”太子看着一无所知的清仪,心中刺痛。
“只不过我觉得这一胎怀的也太辛苦了一些,我时常感到头晕,最近还特别想睡觉。”清仪抱着自己的肚子,唉声叹气到:“殿下你说要是到时候生出一个调皮捣蛋的女儿,那可真够我头疼的。”
韫儿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她都觉得带着吃不消,更别说来个大魔王了。
太子勉强的笑了笑,低声安慰到:“她要是不听话,孤就帮你教训她!”
清仪回头瞪了一眼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说喜欢女儿,可是一听说不乖巧便立马变了脸,可见心中其实还是更想要个儿子多一点。”
太子张了张嘴,最后无奈笑到:“本王只是更喜欢清清你而已。”
被猝不及防的表白,清仪心中一甜。
“殿下再说一遍。”她倒到太子怀中,笑的傻乎乎地,可是随后便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有些困倦。
太子揽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同意,随后声音几乎有些哽咽到:“好。”
“清清想听多少次,孤都说给你听!”
“孤此生唯心悦清清一人……”
清仪已经没有精力去发现太子语气的不对劲了,和太子相处的这一会儿,已经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此时她眼帘半垂,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殿下再说一遍……”她声音很轻,消散在风中。
阳光下,清仪皮肤很苍白,太阳的照射下,机会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太子合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看,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孤心悦清清……”
“殿下今天真听话!”清仪眼睛已经闭上了,嘴角还挂着笑意,喃喃道。
太子终于忍不住,一滴泪水落到了她苍白的脸庞上。
“清清,孤要你好好地。”
不要离开孤……
小莺和鸢歌还是差觉到了清仪的不对劲,整个东宫上下都表现的如平常一般,试图不让清仪察觉。
到清仪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清仪已经瘦得脱了相。她早就不孕吐了,每日汤汤水水各种补药下肚,可是还是阻止不了她一日比一日的消瘦。
她寝殿里的镜子全被收了起来,目的便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模样。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怀孕还不能照镜子了。”清仪靠在软塌上,费力的笑了笑。
小莺鼻子一酸,低着头不想让清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