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能让殿下受伤的人可不多,便是在水里也一样。所以,这肯定是为了王妃受的伤了。

赵琰抱着阿凝很快上了马车,马车上备着干净的衣裳毛毯等。他三两下撕开她的湿裙子,用毛毯把她身上都抆了一遍。小姑娘如初生的羊羔一般,雪白的肤色趁着墨绿的毛毯,分外惹眼。

此时的赵琰却丝毫邪念都没有,速度极快地抆干后,便给她套上干净衣裳,待她浑身暖融融地坐在那儿,舒服地喟叹出声时,他才有空关照自己的身体。

外袍脱下,趁着她不注意时,赵琰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血已经凝住了,却和破碎的衣袖纠结在一起,瞧着十分可怖。

他却跟不怕疼似的,直接把衣裳扯下来,露出精悍而修健的上身。

阿凝有意看他的伤势,可一抬眼就看见祈王殿下的裸/身,光洁而肌理分明的脊背挺拔如松,正对着她的脸。

她忙低下头,待再抬眼时,他已经披好了衣袍,一张俊颜正对着她笑。

“又不好意思了?都同床共枕这么久了还不好意思……”

阿凝嘟了嘟嘴,赞道:“殿下身材不错。”

赵琰笑了一声,随即把阿凝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发顶,“宝贝儿,吓坏了吧?”

阿凝抬眼道,“殿下,他们到底是谁?”

赵琰的眼神透着几分透骨的森冷,“很快就会知道了。”

的确很快,他们回到院子里没多久,赵琰刚哄着阿凝睡着了,陆青山就来回报了消息。

“是郑王的人。”

赵琰还在给阿凝吹头发,声音隔着一层屏风传出,显得淡而疏冷,“果然是他。”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或许是要淹死阿凝,借以报复他;或许是要捉走阿凝,借以要挟他。对方不仅清楚阿凝是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弱点,而且有本事募集这样的高水,潜进千松围场,沉于水中伺机而动,这并非普通人能做到。

他们对阿凝下手毫不留情,便不可能是赵玹的人,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赵琮。

一向装作温和仁厚的郑王终于也被逼急了么?他也的确有理由恨他。赵琰刚害死了他的母妃,还让他不得不离宫修行。

可是,他不应该拿阿凝下手。过去,赵琰碰到对手时总会觉得兴奋,就像是即将进行一场对弈一般,终于有人陪着他玩儿了。可现在,他只有刻骨的杀意。

若是让他们得逞……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其实近些年来,他少有这样被人算计到眼前的时候,都是他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这回能栽上这么个跟头,可见赵琮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陆青山退下之后,赵琰把熏炉放下,静静望着小姑娘的脸。双唇仍然有些乌青色,秀眉偶尔会皱着。他知道,她肯定吓坏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她怕他操心。

自这场湖边惊魂后,阿凝是再也不敢去围场了,只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赵琰的差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决定在入冬前启程回京。

离开四合永镇的最后一日,赵琰同这段时日打过交道的当地的官员显贵一起吃饭,关大千却没来,说是府里有急事。众人不以为意,座上的赵琰握着茶杯的左手微微抬起,低头抿下茶水的刹那,眸间闪过一抹冷意。

他右臂所受并非小伤,到现在仍然不能使力,弄得这几日他都必须想着法子避开阿凝,以免让她瞧出端倪。

此时的关家因关大千请出了家法教训长子而一片混乱。关前进在柴房中关了好几日都不肯妥协,关大千一怒之下,差点没把自己的嫡子给活活打死了,最后让人把失去意识的关前进抬回屋里治伤。元氏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关大千劈头盖脸骂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

元佩珊拿着伤药偷偷去看关前进时,关前进还是昏迷着的。少女拿着丝帕低低啜泣着,生怕把他吵醒了。

关前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眼前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他心头莫名一喜,待看见是元佩珊时,不禁一阵失望,眼中都失了神采。

元佩珊原本听见关前进那番“云泥之别”的言论,是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会他的,可是当她看到他伤得这么重时,便又忍不住心软了。付出的情意是难以轻易收回的。

“表哥,你别再傻了!”她哭着劝道。

关前进没理会她。元佩珊抆了眼泪,“表哥,祈王殿下明日就回京了,那个女人也要走的。最后陪着你的只有我。”

“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再等我了。”他喘着气,一字字缓缓道。

元佩珊被气得冷笑,“关前进,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是谁?!那种女人是你能肖想的吗?你若再执迷不悟,我现在就去告诉祈王,看他会怎么处置你!”

关前进道:“为了她,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祈王?”

“你!”元佩珊霍的站起身,“好,我让你如愿!”

她转身就走,关前进一愣,想起身拉住她,结果高大的身影摔倒在地上,又晕了过去。

“表哥!”元佩珊听到声响,转头一看,吓得惊喊一声,连忙喊人再去请大夫。

却说夜里赵琰晚宴之后回到住处,照例是先去西厢的小隔间里换药。左手解开衣裳,露出右臂上绑着的厚重的纱布,一圈一圈地松开后,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他忽然听到八宝橱背后传来一声异响,敷药的动作顿了下来,沉冷道:“谁在那儿?”

躲在里面的阿凝走出来,一身粉色的薄纱裙,如瀑的长发散在肩头,衬得一张脸愈发小巧而干净。

她是假装睡着之后,趁着锦青不在时,偷偷跑到这儿来的。

赵琰一愣,皱了下眉。

阿凝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方才隔着八宝橱的缝隙看到伤处愈发清晰,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赵琰叹口气,无奈道:“宝贝儿,别看。”原本没觉得什么,可小姑娘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伤处,他不觉得疼,只觉得不自在。

“我要看。”阿凝轻声说着,一只小手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她凑上去细瞧,才发现那伤口深而广,有些地方愈合了,可大部分还是泛着异样的红肿。

她下意识地低头去,轻轻吹了吹,抬起水汪汪的眼,“疼么?”

男子淡笑道:“被你这么一吹,一点都不疼了。”

“是么?那我给你多吹吹。”阿凝也笑起来,吹了一会儿后,忽然低头把柔软清凉的双唇印在了他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