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老远就看见月色衣裙的唐玉晚,觉得小姑娘似乎又长高了,见她走近,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心里一片焦灼,只面上不显,还是清清冷冷的。
看着小姑娘给他行礼,更是慌了神,如何能让他受着,急忙上前将她扶起“你又何必与我多礼。”
阿迟被他这一碰,倒是弹簧一样骤然弹起躲开了,随即觉得自己太谨慎些了。
瑶月见萧晋是她家姑娘的恩人,也没有了戒心,只觉得可靠些,便禀了唐玉晚,回去给她拿披风。
当亭子里只剩下萧晋与唐玉晚两人,两人却相对无言,只对面坐着,倒是唐玉晚先开了腔。
“多谢王爷前日救我回府,又听说您病了,本想前去探望,却不得空。”唐玉晚揪着衣角忐忑道,人家因她而病,却未能及时前去探望,真是有些羞愧。
“我身子已无大碍,太医们惯会夸大其词,这番来灵光寺就是养身子的,你也莫要觉得愧疚。”他顿了顿又道
“阿迟,你也莫要与我这般客气,我字子安,你便······唤我子安哥哥就是了。”萧晋斟酌着说,眼睛不住的看着唐玉晚的面容。
只觉得如何也看不够,却又怕眼神太过直白,吓坏了她,他从来没求过能与她如何,只盼着多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这使不得,您本就是阿迟舅舅辈分的长辈,如此不是失了体统。”唐玉晚有些慌乱的拒绝。
萧晋眼底的光彩立时淡了下去“我没有妹妹,只看你心生喜欢,想把你当作妹妹,况你叫我哥哥也无不妥,我母后从你娘那里算起,也是你的隔房表姨。”
唐玉晚听她娘说过,似与先皇后有些渊源,仔细论起来,她叫萧晋哥哥也无任何不妥。
对救命恩人,亲切些似也无不妥,当即痛快脆生的喊道“子安哥哥。”
萧晋眼底的光彩大盛,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唐玉晚只当作萧晋真是太期待个妹妹了。
似是想起什么,唐玉晚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平安符,上面还带着大雄宝殿里燃烧的檀香气。
“这是阿迟今日在殿里给子安哥哥求的平安符,听说灵验的很,还望哥哥不要嫌弃。”
“不嫌弃,哪里会嫌弃,喜欢还来不及呢。”萧晋嘴角上扬,整个人都明媚了许多,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平安符挂在腰间。
不枉他尽日里总念着她,如今得个平安符就是极大的满足了。
唐玉晚看得却痴了,子安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可惜平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也不大说话。
第22章 是风动
那头瑶月回了客房,询了华嬷嬷的意思,取了姑娘新做的锦绣云纹红缎披风,棉花压的实诚,上面嵌了银鼠皮,低调又透着贵气。
这才脚步轻便的出了客房。
临走时却隐隐听到院子里两个粗使婆子压低了声音缩在墙角,捧着扫把,叽叽咕咕谈论着,那是今日礼佛夫人带来的婆子,负责洒扫搬抬的。
瑶月看二人神色飘忽,贼眉鼠眼,定是没说什么好的。
装作不经意间走过,原原本本的将那话听了个仔细。
“老李家的,你听了吗?,咱姑娘是让土匪给掳去了,不是什么拐子。”
“嗐,可不是吗。听门房老钱婆子说的,咱姑娘回来时候,衣裳都是破的,怕是……”
“说是金尊玉贵的大家小姐,失了身就分文不值了。”
“可不是,女人这腿一岔开那就是个……”那个婆子右手伸出比了个二摇了摇
“二手的破鞋。”
瑶月气的脸都在发紫,还是隐忍不发,想听她们还能说出什么腌臜的。
只听其中一干瘦婆子调笑着对那肥婆子道
“你去求求老爷,让他把姑娘配给你家儿子,多好的事儿啊,以后和国公爷就是亲家了。”
另一婆子啐了她一口“我呸,你好,让你儿子娶,我们家可不要个二手的娘们。”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似是激动的忘形,全然不顾及来往的人了。
瑶月气的浑身颤抖。
那两个婆子只听“呸”的一声,一娇俏的声音就开骂了
“两个腌臜的老货,吃府里的,拿府里的,府里对你们不薄,竟还敢编排到姑娘头上,满嘴的胡咧咧,
敢瞎说,就得想好了,夫人不揭了你们的皮才怪。滚去给夫人请罪吧!”瑶月抱着披风狠狠的骂着。
两个婆子一听腿都软了,脑袋也不听使唤了,转身就跪下,见是唐玉晚身旁最泼辣的大丫头瑶月,更是觉得五雷轰顶。忙磕头求饶道
“瑶月姑娘,奴才们不敢了,求您千万别告诉夫人啊,夫人知道了,我们老姐妹俩的命都要保不住了,求求您了。我们给您磕头喽!”
立时将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也不觉得疼。
瑶月嘴辣心也狠,看她们这样也不觉得解气,叫了门口守着的侍卫将她俩直接拖到萧氏跟前。
到了萧氏跟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当场跪着哭的梨花带雨,大喊冤枉。
那两个婆子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萧氏本是累了一天,正恹恹的歪在贵妃榻上,刘嬷嬷给她按着头。
听瑶月讲了来龙去脉,登时怒不可遏,也不觉得疲累了,核实过后,只觉得把两人拆吃入腹都不解心头只恨。
又下了死命令,让把院子里的人嘴都封严实了,今天的事儿不得传到姑娘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