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德最怕就是秋赤西成绩下降,不为班级评分,只担心她以后路不好走。她不像这所学校的学生,成绩不好背后还有家里支撑。
秋赤西回到自己座位,翻开昨天才看完的教材:“班主任叫你去教研室。”
正在和前桌说说笑笑的舒歌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秋赤西:“你和我说话?”
秋赤西翻了一页书,没理会她。
舒歌盯着秋赤西好一会,最后还是起身去了教研室,心中对秋赤西的讨厌又深了一层。
多说一句话会怎么样?!
这些天秋赤西处于一种机械状态中,适应完重生后的生活,却不知道自己重活的意义所在。
这么活下去没什么不对,上辈子秋赤西先考取最好的学校,有钱能维持她妈透析费用,最后她妈熬不住去了。她接着努力工作,一直到高层,买房买车,实现了大多数人的梦想,后半辈子不为钱发愁。
然后呢?
然后她死了,又回到了高中时期。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至少得骂一声操.爹,辛苦奋斗一辈子居然重新归零。而秋赤西仅仅觉得乏味,她一辈子生活都笼罩在一片灰色中,再加上一层灰暗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去哪?”宁景尘刚踏上理科楼的台阶便见到刚下来的舒歌,眸光微转。
“班主任找我谈话呢。”舒歌翻了个不雅的白眼,精致的脸上全然嫌弃,“我那同桌半天说不出个鬼来。”
舒歌对普通人家没什么歧视,她甚至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和年级第一同桌还挺开心的。谁知道年级第一横竖对她看不顺眼,再加上那一身阴郁气息,舒歌渐渐也不待见秋赤西。
宁景尘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冷下来,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成温润清隽模样,唇角微微上扬,无辜干净的模样:“小歌,说人坏话不太好的。”
舒歌搓了搓自己突然发冷,起疙瘩的手臂,回头望着宁景尘的背影,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什么吧?”
宁景尘在理科a班门前停住了,几乎一眼便看到后排坐着的那人。他抬手捂了捂跳得极快的心脏,唇角微扬,泛着浅浅甜意。
“水水,小歌呢?”宁景尘跨进a班,走到舒歌位子上,着急地问她的前桌。
“哦,刚才去教研室了,你没碰上她吗?”张水水扭头道,“你找她什么事,待会我转告她。”
宁景尘摇头,清隽俊美的脸上一片难色:“我数学第五单元的试卷忘记带了,下节课就是数学课,老师要讲的。”
“你借舒歌的不一定能借到,她那抽屉是狗窝。”谁能忍得了校草为难,张水水打算把自己的试卷找出来,借给宁景尘。
“秋同学,可不可以借你的试卷?”宁景尘抿了抿唇,看向隔壁的秋赤西。
“……”张水水伸进抽屉里的手停住了。
秋赤西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宁景尘,随后一叠收拾整齐的试卷扔在宁景尘面前:“自己找。”
宁景尘小心摊开试卷,慢慢翻着,不像在找试卷,倒像在观摩上面的内容。
低头盯着教科书的秋赤西皱眉,将书哗啦翻了一页。
“找到了。”宁景尘从中拿出一张试卷,将剩下的一叠试卷还给秋赤西,“秋同学好厉害,几乎都是满分,要是我数学成绩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秋赤西还在翻书的手一顿,到底没忍住:“七十五分还没及格。”
“……”前桌张水水内心嚎叫,秋赤西到底什么脑回路,知道什么叫夸奖吗?有这么和男神说话的吗!!!要是宁景尘这么软声软气和自己说话,她一定会飞天。
“试卷待会放学还给你行吗?”宁景尘仿佛没听见秋赤西刚才的话,浅浅笑了笑。
“放桌上就好。”秋赤西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宁景尘,目光只停留在课本上。
艺术a班。
宁景尘坐在靠窗的位子,旁边没有同桌,讲台上数学老师激情飞扬讲着试卷解答步骤。
他轻轻拂过试卷上的字,试图从中感受到那个人握笔的力度以及当时的心情。
果然字如其人,宁景尘垂眸望着每一个字锋利的收笔,温柔的笑意在眼中荡开,和那个人一样——锋利刺人。
下课铃刚一响,宁景尘便往理科楼跑去。只不过艺术楼到底有些远,到了理科a班门口时,秋赤西已然离开。
“景尘,走了。”舒歌也走到了门口。
“你在楼下等我,我先把试卷还了。”宁景尘扬了扬手中的试卷。
“行。”舒歌一心和隔壁班的转学生眉来眼去,随口敷衍了一句。
宁景尘走到秋赤西的位子上,并没有直接将试卷放在桌面上,而是坐在她的位子上。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宁景尘颊边微微发烫。过了一会,他拿起秋赤西桌面上的笔,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句话,将纸条和试卷一起放进了抽屉。
站起身,宁景尘依旧没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同样放进了抽屉。
等到下楼,楼道口处舒歌一副孔雀快要开屏了的模样。宁景尘皱眉:“你朋友呢?”
“水水啊,早走了。”舒歌回头,“刚才她说你过来找我,还说没碰上我。”
宁景尘抬眼淡淡看了一眼舒歌:“怎么了?”
“切。”舒歌耸肩,“周围一没人你就这么冷淡对我,亏我刚才还替你打掩护。”
两人慢慢往校外走去,舒歌嘴里还不停嘀咕嘀咕:“我就说一分班你对我这么殷勤,感情为的是别人。”
宁景尘没理会她的抱怨:“周末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可惜我周末有约。”舒歌吊儿郎当,色眯眯的神情在初具美艳轮廓的脸上并不突兀,“隔壁转学生特别符合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