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叫你先走,你回来做什么?”
萧望抵住摆脱群狼的进攻,回头看向站在狼群之中手持弯刀神色冷峻的人,神色复杂。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易!”哥舒瑀一面抵住前方巨兽,一面冷声开口。可电光火石间,又见他晃神间,一只壮狼竟向他的后脑袭去。“小心!”他飞快上前,一掌劈向那野兽的头颅,而自己的后颈却在不经意间猛然被巨兽划开了一个口子。
“小望?”萧望不明,为何......
“闭嘴!”他声音低哑,一刀割下巨兽的头颅,后退一步,形势愈发危急,他更加无暇顾及颈后的伤口。
或许是方才打斗太过激烈,乌黑的山林间,远处竟又出现了一道恐怖的绿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萧望看他后颈上血迹斑斑,又见狼群愈加残虐,狠狠地一个抬掌解决掉哥舒瑀身后的巨兽,为他腾出一个出口,“你先走!若然再逞强,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我叫你闭嘴!”哥舒瑀反手一推,一刀刺进野狼的腹中,黑红的血溅在他的脸上,鼻尖满是血腥的味道,“我告诉你,我不会丢下你!”
男人挺拔的身子猛然一怔,肩上却立刻被撕咬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你不要命了!” 哥舒瑀嘶吼着,“你的箫呢,拿出来!”
“箫?”
“你不记得师傅说过了,玉箫剑法和圆月刀功的结合,可对抗比自己强大百倍的敌人!”
缓缓的箫声响起,巨大的内力一层层叠加,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极强的防护圈,任野狼在外如何肆虐,也触碰不到他们分毫。而就在这时,男人低声默念,弯刀尖端的利器竟以超脱平时百倍的速度和力道齐齐飞出。
瞬间,尸横遍野。
满目血红,鼻尖上的血腥气味厚重的令人作呕。
终于解决了最后一头巨兽,两人已然精疲力尽,瘫软在地面。
“你怎么样?”萧望费力直起了身子,看向那人后颈上还在冒着血的伤口。“你的伤?”
“还死不了。”哥舒瑀一手撑着地面,气息有些凌乱,“先离开这儿再说。”
“现在天已经黑了,这山林中陷阱颇多,你我又都受了伤。我们还是先呆上一夜,待明日天亮再出山。”萧望想了想,开口道,“离此地不远有一间草屋,我们今夜可暂时住在那儿。”
“嗯。”
哥舒瑀应。
林间的星辰向来多于城里,可今夜却出奇的无星,却是满月。
萧望手中拎着两坛酒,向坐在屋外石桌旁走去。
“睡不着?”
他坐在那男子对面,将酒坛放在桌上,低声开口,“喝一杯?”
哥舒瑀拿起一坛,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梦嫣然,是你酿在这林间的?”
萧望笑笑,不置可否的样子。他不敢想象,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还可以有机会像从前一样那般平静的坐在一起,对酒成双。
两杯相碰,玉石器皿中的液体微漾着,一轮圆月洒在杯底,更显得这碧玉的透亮。
夜已深,空气中酒香甚浓。
哥舒瑀手持酒杯,轻轻晃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喝梦嫣然?”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师傅第一次教我们酿制这它方法。”萧望仰头,又是一杯,“有时候我不得不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我又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只有梦嫣然,是醉不了人的。
“是吗?”哥舒瑀自嘲的笑笑,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那你可比我幸运多了,若是可以,我倒是宁愿自己永远醉下去。”
十年了,他几乎快忘了这酒是什么味道了。
那偌大的突厥,他竟找不到一片能酿制它的桃花瓣。
落霞山,梦嫣然,那个十年,当真只是他的一场梦。
“我记得,师傅总是会在每个月圆之夜在树下埋上一坛酒,我就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把酒偷偷取出来偷喝一点。”
“可你总是贪杯,不然又怎会被师傅发现?”
“其实我那时并非觉得这辛辣的玩意儿有多好喝的,可爹说,喝了酒就是大人了,他说那些将士们出征前总是会喝上满满一壶的。你知道的,我有多羡慕那些人,来到落霞山上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若有一天我学得一身武艺,一定也要像我父亲他们一样,上阵杀敌,威慑四方。可最后......”
萧望不再接话,杯中液体摇摇晃晃,酒香更加浓厚。
‘其实,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闭上眼,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
“快入冬了吧。”
哥舒瑀也不再接着说下去,到是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嗯。”
“娘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一直硬朗着,不过自从见了你,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