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难听的多了去了,时人对女子最是苛刻。若是润润能跟太子走在一起,那对她而言,绝对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人无话地坐了一会儿,如意才问:“那你呢?你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
润润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如意也很为难,这种事她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让她帮着润润分忧,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表哥那个人,你也知道的。”如意道,“他……他很好的,长得也好,性格也好,家世那更不用说,大耀朝独一份的。”
润润好笑地看了如意一眼,这些事难道她不知道吗?如意这样说,难道是在推销太子不成?
“我当然知道太子表哥的好。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都在担心什么,别人我不管,我只管你,我只想你平安喜乐,只想你心中所想,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说服我娘,我们一定都会站在你这边!”如意颇为激动地道。她娘常说,宫中尊荣与凶险并存,他们成国公府的富贵已经顶天了,不用再去谋求什么,因而许多事他们都不会参与。
可若是为了润润,那么那些顾虑就都不算什么了。
☆、92|看的再瘦十斤
第九十二章
“但是,若你不愿,也没人能逼迫你什么。”如意复又眼神坚定地道,“不管是谁,都不能。”
润润同她对视一眼,两人往昔情谊尽在不言中。
如意此番前来的本意是为她分忧解惑,可这感情之事,她却是完全不懂的。况且还牵扯到了太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更是让他为难。
润润明白她的处境,有了如意之前的那番话,她已然十分感动。
如意在月半庵待了半天,吃了一顿无甚滋味的斋饭,下午就回去了。
她之前还不知道,润润在这里也是跟着庵堂里的人一起吃饭堂的,这样的菜色,真是委屈她了。临行前,她就说下回让人捎一点肉食来给她,反正在屋子里悄悄地吃,也没人会知道。
润润却说不用,这里到底是清修之地,没来由因为她而坏了规矩。
如意依依不舍地走后,润润坐在窗前发呆,这一发呆就是快一个时辰。暮色四合,天都暗了下去。
回雪和连翘心里就更是焦急了,她们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看样子连如意县主都没能宽她的心。
晚上用过夕食,润润和两个丫鬟在院子里逛了逛,早早地就歇下了。
许是白天如意来过,她有了吐露心事的机会,晚上倒是格外睡得香甜。
只不过睡到半梦半醒之际,她依稀感觉到自己床边有人,但很快困意袭来,她也就再次睡过去了。
第二天润润起身后检查了门窗,再看了看自己床头,似乎都是睡前的模样,不由又觉得是自己发梦多心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日子平静如水。
午夜梦回时分,润润有时也会觉得那夜太子说的话不过是一场梦。又想到太子说朝中有事,如意说的袁皇后才忙着给太子纳侧妃的事,想来太子现在忙的就是那件事吧。
不知怎么,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心里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压的让她难受。
明明之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不甚上心,短短几天功夫,心底却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就是她自己,都是吃惊的。
到五月的时候,已经入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庵堂里也没用冰盆之类的东西,好在山里比城里凉爽多了,润润的厢房在背阴的地方,院中还有一棵枝蔓叶茂的大树,在夏日里颇为荫凉。
润润出来月半庵时,为了不走漏风声,叶家的人一直没有来和他联系。
也就是事情稍微平息下去一些后,叶家才开始往月半庵送信,也不太频繁,五日一封,将家中的情况告诉润润。
离开家一个多月,润润也是想家的很。不过她爹也说了,等太子侧妃进了东宫,这事告一段落,她也就可以回家去了。
天气渐热一会,润润习惯半开着窗子睡,夜间凉风习习,盖一床薄被,舒服极了。
回雪怕她着凉,就经常半夜起来帮她关掉。
每每这样,润润就容易热醒。
这天回雪又帮她把窗子关了,润润身上出了汗,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一个翻身起来,正想下床,却发现床前影影绰绰地站着个人影。
她吓了一跳,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坐起身来。
床前那人也感觉到床上的动静,声音轻柔地道:“你醒了?”
听到那声音果然是来自太子,润润也定下心来,‘恩’了一声。
太子便在床头坐了下来。
这段日子其实他都会悄悄地来,为了不让润润发现,他都只是进来站一刻钟,听一会儿她平缓的呼吸声,就匆匆离开。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两人隔着黑暗无话。
良久,太子叹了口气,“再有一个月,李念玉就要进东宫了。”
“我知道,”润润道,“前些天如意来过,她同我说了。”
太子又问:“那你……同她说了我们的事了吗?”
润润低低地应了一声。
太子闭了闭眼,心下一横,“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润润不知道如何应答,又听太子继续道:“这些天来,我心里一直很不安,索性,你给我一句准话,成与不成,我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