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薄尽斯忽然低声道:“叶惜怜死了。”

叶翎怔了怔,良久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她——怎么死的?”

“受惊吓早产,一尸两命。”

叶翎愣住了,受惊吓,那不就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么?叶惜怜因为她,连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了。

即便她对这个妹妹一向讨厌,却从未想过要她的性命。更何况,哥哥和娘亲都嘱托过她要照顾她,谁知道她竟然死在她的手里!

“她在御花园里究竟说了什么?”

叶翎回过神来,轻轻抆去了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她说我是不能下蛋的鸡。”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她说的难听,我当时很生气,可是......我没想过要她死。她是我妹妹,换了旁人,敢对我说这种话,我可能早就掐死他了。”

“我知道的。”薄尽斯将她抱在了怀中,“可是静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的。翎儿,事已至此,你......受点委屈了。”

叶翎还未来得及思索薄尽斯话里的意思,忽然觉得四肢酸软。她倒在他的怀中,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薄尽斯温柔的声音还在耳边:“很快,我便会来接你。”

她的意识渐渐消散,终于彻底晕了过去。薄尽斯见她抱了起来,只觉得轻飘飘地,没有重量。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眼下的黑眼圈。

得知了那件事之后,她便食不下咽,痛苦难当。好不容易今晚睡了一会儿,其实更多是饿晕过去的。醒来却等到了一个亲自送她去天牢的人。

薄尽斯低头看着她的脸,俯身吻了吻,眼中满是心疼。

早知如此,他宁愿她杀人不眨眼。世道如此险恶,她若是不靠着手中那把剑,还要如何保护自己?

第87章

牢狱之灾

叶翎迷迷糊糊醒过来地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但这种黑暗她很熟悉。当年师父就是将她关在这样的牢笼里, 由着她凭借着本能突破牢笼活了下来。

但这里比小时候那个牢笼要好多了, 有点像她娘亲被关押的地方,却又有些不一样。

叶翎吃力地坐起身来, 却发现四肢无力, 手脚还被铁链拴着。这种感觉在遇到薄尽斯的第一日, 也曾经有过,不过那只是短暂的一阵子。

她现在很饿,从身体到心底里都很饿。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饥饿感, 是她多年以来活下去的东西。

被薄尽斯养刁了的胃口, 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只剩下本能。这种不能活下去的恐惧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

叶翎转头四下寻找, 这个时候哪怕有一只老鼠跑过,她都能扒了皮生吃了。

好在,这里并没有老鼠, 而且桌边还放着些饭菜。饭菜是正常的粥和馒头, 没有馊。她飞快地一扫而空,肚子里总算有了被填满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武功尽失, 没有办法轻易地离开此地。

叶翎也并不着急,反倒是盘腿坐在牢里唯一的木板床上调息。

内力无法汇聚, 这是那药力的作用点。叶翎回想起昏迷前薄尽斯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的话语, 他说要让她受些委屈。

其实进天牢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委屈,她师父让她吃过的苦头, 可比这厉害多了。只是武功尽失让她有些焦虑,这是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上一次虽是在边关,但身边只有一个不会武功的薄尽斯。

可是今日,长安城内看不见的刀子四处都是,她没了武功要如何自保?

叶翎徒劳地尝试了半晌,终究还是靠在了墙上。思绪慢慢回到了来监牢之前,她听到了叶惜怜

死去的消息。

那时候混混沌沌,心底深处全是麻木。到如今才隐约觉出些唏嘘,姐妹一场,血脉相连,到最后她却因她而死。

若是重来一次,她或许依旧会那么做,所以她不后悔。只是哥哥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是不会原谅她了。

正胡思乱想,忽然,叶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几乎是轻不可闻。但她多年来训练出来的耳聪目明,还是让她敏锐地觉察到了。

她迅速将吃过的碗筷藏了起来,继续假装昏迷。

不一会儿,狱卒领着什么人开了锁,走了进来。然后狱卒无声无息离去,只留下那人独自待在此处。

叶翎心中揣测,不知道这是何人来看她。她的手指暗暗触到了衣袖里贴肉藏着的匕首。幸好匕首没有被搜走,这人要是对她有任何的不利,她依旧可以让他血溅当场。

那人站着看了她许久,才淡淡道:“既然醒了,便不必再装了。”

叶翎睁开眼,来人竟然是皇上。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坐起身,却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皇上也不以为忤,坐在了狱卒一早搬进来的椅子上。

“你这脾气,像极了刚入宫时候的湮儿。”

叶翎垂下了眼眸:“我和姑姑在你们眼里其实并无两样,登上皇位之前是你们的棋子,登上皇位之后又是悬在头顶的剑。”

皇上笑了笑:“可是能被朕利用,本身不也是你们的一种福分么?”

“是么?登上帝位的是你,掌握大权的是叶弘铭,我姑姑得到了什么呢?不过是孤寂又绝望的人生。”叶翎两条胳膊撑着冷硬的床板,“但在你们眼里,这些都不重要吧。性命对你们来说

都是如此轻贱,更何况是幸福。”

“可朕给了她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一世锦衣玉食,安稳无忧。朕和叶弘铭都不亏欠她什么。”

“这些,她想要么?”

“天下女子都想要。”

叶翎唇畔浮起了一丝讽刺地笑意:“和你说这些,简直浪费口舌。陛下可是太过清闲,何必在我这里花费时间和精力?”

皇上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走向了她。叶翎抽身闪躲,她虽然没了内力,但身法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