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听说她出嫁之前也是出了名的爽利人,见她这模样,也有几分同情,“大娘您坐。”
何王氏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犹豫,“安宁,你是知道我家情况的。那杀千刀的,把家里的银子地契都带走了。所以,我想让你给我指条路,看什么能挣钱。”
说来这何家也是流年不利,何王氏嫁过来的时候也带了几亩田地的。运气好,她那几亩田地中有两亩是温泉,从蔚家拿到的银子还没焐热买新的田地,就被何乐给卷走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何王氏哪里想过枕边人会做出这种事,对何乐更是咬牙切齿的恨。但是再恨,钱也回不来。全家上下那么多张嘴都要吃饭的,大媳妇更是怀了身子饿不得,她也不能总是要娘家贴补。何王氏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不然一般人哪里会找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要主意的。
安宁记得这何王氏的大儿子是做木工一类的,努力想啊想,看见桂圆一边弯着腰拿布拖地,一边侧着耳朵听八卦,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其实是为了听八卦才拿布做做样子吧!
拖地啊……她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大娘,你等等。”
说罢,直接转身拿了纸笔出来。
在何王氏疑惑的眼神中,安宁将现代拖把、畚斗给画了出来,向何王氏解释。这年代畚斗是有的,但是没有长柄,安宁所画的则是现代的款型。
她还画了用来挠背的不求人。
何王氏疑惑道:“这个大家自己也会做啊。”
安宁笑道,“那是因为店里没卖,大家才自己做的,你做出来,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多出一文钱买的。”
何王氏想了想安宁一直以来的丰功伟绩,一脸信服地点头。
安宁对她道:“大娘,到时候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何大哥自己想的,别说是我帮忙想的。”
何王氏点点头,“放心好了!”
安宁又教了她好一些,比如可以针对富贵人家做一些好的,选用好的木材,弄的精致一点,再刻上花纹,出高价卖给富贵人。
然后把这几张纸往怀里一笼,郑重道谢后,回家去了。
周李氏问道:“干嘛不说是你啊?”
安宁笑道:“万一到时候每个人都学何大娘跑来找我要挣钱主意,我是给呢还是不给呢?”若不是何王氏人不坏,小时候见了周安宁也时常塞点吃的,她可不一定会帮。
周李氏点头,“还是你说得对。”
无论这三样新闻在玉山村如何沸沸腾腾,周家人很快就搁下了它们,只因为他们也要开始准备起了李南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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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基友拼文都是受虐……啥时候能把她三千四千的时速分我一点啊
☆、第五十九章 李南成亲
三月鸟长莺飞,柳树舒展开青翠的枝条,村里的桃树杏树在春风中开出了新嫩的花朵,望眼望去,皆是一片赏心悦目的春天景致。
安宁一家都在忙着李南成亲的事情,包括席面的准备,需要邀请的亲戚朋友。李南那一身新郎服饰早就已经备好。
他们席面一共准备了十桌,其中两桌是张青青那边的亲戚朋友,李南的狐朋狗友可不少,从中选了选,也凑够了两桌。周李氏和李南的亲戚不多,最多就是一些远方的,当初他们父母去世的时候,有一些可是没少倚老卖老欺负他们、若不是周李氏够能干,都护不住那点田地,因此他们姐弟两才不打算邀请那边的人。反正那边还活着的,要么关系远,那么辈分比他们低,不请也无所谓。
李南现在等于是直接驻扎在了玉山村,因此剩下的五桌都是请玉山村这里关系好的街坊邻居。周何氏的娘家也被请了过来,虽然周李氏很烦三媳妇的弟弟和弟媳,但明面上还是亲家关系,不好不请。
周家没有那么多桌子和锅碗瓢盆,所以周李氏还特地向其他人借了桌椅和锅碗瓢盆。白大娘、何王氏等人更是过来一起帮忙。
到了那日,安宁一大早就从被窝中被挖起,开始帮忙做事。
她舅更是提早一天到重县一人家等着,准备到时间就去迎娶新娘。
张青青的嫁妆早就提前一天送了过来。李南下聘的那些东西,能当嫁妆的全部带了过来,李南之前私下给张青青的银两,被张王氏全部置办了四亩田地。张家也不可能一分不出,张王氏拿出积攒的银钱买了布匹,又让儿子砍了好些木材,找手艺好的木匠做了家具。
因此这些嫁妆铺陈开来,看上去还是挺丰厚的,至少没有人再说张家这是卖女儿了。周家的席面也是下了功夫的,十个菜中有三个肉菜,其中还有一个是北京烤鸭。
安宁前几天的工作就是填肥鸭子。她从天还没亮便在厨房忙碌了起来,直到新娘被接过来了才同慧姐儿一起出去招待客人。没办法,他们家人少,年纪小的也得顶上。
张青青那边送嫁的亲人见到她有条有理,行事分明有分寸,还多问了几句。
送张青青过来的娘家人一共有十二个,其中一位还是她的弟媳。安宁注意到那弟媳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愉。
记忆之中,张青青这位弟媳性格挺好的呀,这是怎么回事?幸好那弟媳张陈氏很快意识到了这点,重新展露了笑容。
拜天地、进洞房……一切行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家舅舅,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和新娘一起入洞房去了。
安宁也跟着进去,看两人揭红盖头、喝交杯酒。也许是因为她送去的药妆有了效果,张青青皮肤白皙了不少,她脸上抹着胭脂,穿着大红的嫁衣,正是一生中最美的模样,把李南都给看住了。
周李氏轻轻咳嗽,随后给张青青开了脸。
安宁看着这开脸的流程,就觉得脸疼,也亏得青青舅妈还能面不改色地忍了下来。
随后周李氏和李南出去招待客人了,一部分的人留了下来。
其中一位穿着粉衣,大约十六岁的姑娘不住地打量着新房,眼中不时闪过几分羡慕嫉妒。
“这房里的家具是松木做的吧?得多少银两啊。表姐真是好运道,能够嫁入这样的人家。”
安宁嘴角抽了抽,她看到张陈氏的脸也是黑了黑。
张青青倒是很镇定,一副早知道她会这样的模样,“那表妹八月嫁到王家难道就觉得自己运道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