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2)

张老爷见她油盐不进,无论是利诱还是上演苦情戏,一点动容的意思都没有,至于威逼,他只是一个土财主,哪里敢威逼一个县君。

安宁听得烦了,直接说道:“你还不如将这些钱财都给你女儿,将来让她入赘,生个儿子继承你们家就可以。”

至于他那位儿子,还是少活几年,省得还要继续祸害人家好姑娘。

说完,直接让蔚海将他给请了出去。

月秋叹了口气,说道:“那张家姑娘却是个可怜人,我同她见过几次面,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可惜她虽然身为嫡女,却因为女子的身份,在家里远远不如她那庶兄,听说她以前还因为劝说她那庶兄别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而被庶兄打了一顿,就连张老爷也不待见她。”

安宁闻言,对于这一家的人越发没有好感了。

有了这一桩事,安宁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同月秋说了一些话后便回庄子去了。

……

她依旧是每天骑马,散步,溜静静,偶尔还会看几本书,写几个大字。

这天早上,蔚家的下人送来了两套定做好的骑马装,一套是玫红雀纹窄袖骑马装,另一套是浅蓝色挑丝云雁窄袖骑马装,看起来淡雅怡人。安宁换了枚红色那间,与她身量十分贴合,换了衣服,穿好同样一起送来的靴子,她站在那里,手里牵着缰绳,英姿飒爽,就是一幅动人的风景。

玉容也觉得这衣服好看,夸得安宁脸都红了。

换了新衣裳,安宁又有出去跑两圈的动力了。

“沙沙沙……”

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了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动弹一样。

蔚海立即站在安宁身前,戒备地看着那草堆。那草堆其实是蹑影的食物,蹑影虽然喜欢吃胡萝卜,但是不代表她不吃草,所以马厩中一般也会准备好这些。

下一秒,从草堆中跌出了一个人,蔚海宝剑出鞘,正好抵着那人的脖子,吓得那人身子一缩,差点被剑给刺到。

那是一个年约十四的姑娘,脸上沾满了灰尘,衣服脏乱,但隐隐可以窥探出清秀的相貌。

她深呼吸一口气,稍微离远一点宝剑,然后跪了下来,磕首道:“小女张素兰,见过周县君。”

------题外话------

是蹑影,不是摄影哦~

☆、第六十七章 所谓赌注,树林危机

张素兰?安宁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这位姑娘。这不就是那张老爷的嫡女吗?她怎么会躲到她这里的草堆来了?

玉容却上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姑娘,昨天大山村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这张姑娘离家出走呢。”

离家出走?难不成是离到她这里来了?

或许是因为月秋说过的那番话,安宁对这位张素兰并不像是她父兄那样讨厌,语气虽然有些淡,但多少透着善意,“起来吧,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张素兰抿了抿嘴,垂眉道:“小女从家中逃出,不知道该躲哪里去,只知道我那父亲,定不敢到县君这里寻我,因此才趁人不备,偷偷溜到这里。”昨天晚上又下了一阵的雨,张素兰躲在草堆中,多少被波及到,所以显得格外的狼狈。虽然如此,她说话行事却显得落落大方。

“哦?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从家里逃出?”就算张素兰在张家待遇不算特别好,好歹也是个嫡女,加上她庶兄张世成又关进大牢之中,秋后就要问斩,她爹没有其他的依靠,居然不想着好好对待女儿,反而将她逼了出来?

张素兰眼眶红了红,声音有几分的哽咽,“我爹打算将我送给通政司副使之子做妾室,好为我那哥哥搏得一丝的生机。”

张素兰没说的是,说是妾室,其实就是没有名分的通房,她虽然没想过一生能够大富大贵,但也不愿成为所谓的小妾。

“即使是通政司副使也未必能有这本领吧。”

通政司副使是四品官,守备是正五品,虽然比不过通政司副使,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为了儿子的侍妾,而随意去得罪一个五品官吧。

张素兰吸了吸鼻子,“通政司副使同京兆尹是同窗,据说交情匪浅。”

京兆尹相当于京城的知府,不过地位可比普通知府要高许多,为正四品上。京都极其附近三十多个县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若是京兆尹出手的话,还真有可能抱住张素兰哥哥张世成的性命。

果然,对于张老爷来说,儿子才是命根子,嫡女算什么?为了儿子,连嫡女都可以被他随手拿去牺牲成为官员的通房。

“你先起来说话吧。”安宁的语气越发的温和,这位张素兰也是个可怜人。

张素兰说道:“素兰不敢要求县君为素兰做主,只愿县君让我躲个两天,避避风头,过几天,我会躲去别的县城。”

安宁顿了顿,说道:“你逃到这里,你娘知道吗?”

张素兰的母亲因为没有生出儿子的缘故,所以被张世成的生母沈姨娘给压了一头,日子过得不算好。

张素兰眸光中闪过恨意,原本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娘,她以死相逼,不让我爹将我送人。但我爹被迷了心窍,执意不肯,我娘便直接服毒自杀。”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出嚎啕的大哭。她知道她娘都是为了她,只要她娘一死,她不得不守孝三年,在这三年内,若是那通政司副使的儿子仍然强逼带孝女子为妾,事情传出去也仍然吃不完兜着走。

只是张素兰没想到她爹会狠心到将她娘尸首送到别的地方,将她娘自杀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她昨天从家里逃出来以后,便躲到安宁这里的草堆,明明心中悲愤伤心到了极点,仍然不敢哭出声,生怕引来别人。

直到现在,才终于将所有的情绪随着这眼泪一起倾泻而出。她哭得全身颤抖,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安宁皱了皱眉,这张老爷在她面前还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他那儿子可谓是慈父心肠,对待自己嫡亲的女儿和正妻却是半点人性都没有。

她心中涌起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玉容和桂圆也是义愤填膺的样子,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张素兰。

张素兰的情绪大起大落,加上昨天淋了雨的关系,哭着哭着,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安宁连忙让桂圆将她抱起——反正桂圆力气够大,然后将张素兰给抱到一个干净的屋内,玉容让人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梳洗一番。安宁又安排人坐马车去城里请一个大夫。

她师从卫先生,学的更多的是毒药,医术平平,给张素兰把脉后,也只知道她这是淋雨引起的发热。

来回这么一趟,等大夫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大夫也是蔚家可以信任的,常常请来给蔚府的人看病。

他把过脉后,说道:“不碍事,淋了雨加上之前郁结于心,所以才引发的,等下我给她开几帖药,吃过以后就好了。只是要注意这几天别再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