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听到那屋子中,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爆炸声响,听的人心脏砰砰直跳。笑儿恨不得进去阻止,但是安宁又吩咐过她,不让她打扰,她也只能一直在门口不断地来回走。
安宁也只有三餐的时候才会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现在的她每天身上都洋溢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气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对于外界的喧嚣没有多余的反应,笑儿并不知道安宁这只是陷入了研究的境界中罢了。
两天以后,安宁终于从小屋子里出来了,神情也带上了一丝的炙热。她这两天的成果颇为丰厚,即使她要死,也一定会将这些人给拉下去陪伴她。
在第三天,她一大早便清醒了过来,甚至比笑儿这个习惯早起的人还要早。
笑儿听到动静,忍不住说道:“小姐不再睡一下吗?”等到了马车上可就不好休息了。
安宁笑道:“这段时间都是你们照顾我,我也想做点东西,感谢一下大家。”
她脸上浮现出纯然的笑容,像是窗外轻轻摇动的小花朵,似有暗香盈袖。
笑儿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安宁叹气道:“你们若是不让我做点事情感谢一下,我反而会于心不安呢。放心吧,我的手艺很好的,也该让你们尝尝大周口味的东西。”
笑儿觉得安宁大概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放松心情,不愿拂了她意思,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虾饺、烧麦、豆浆,一份份的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安宁将东西摆上桌,所有人都坐下来一起吃,安宁夹着一个烧麦,慢慢吃着,同时默默数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
先是年纪最小的艾莉晕了过去,随后是白珊珊。笑儿他们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但东西都已经吃了下去,现在也来不及了。没一会儿,所有人全都倒在了地上,艾莉他们直接晕了过去,笑儿和其他三个暗卫则是身体动弹不得,意识还清醒着。
安宁为了保险起见,又给他们撒了点药,这些药下去,没有一天时间,他们是起不来的。
笑儿脸上闪过一丝的惊慌,“小姐,你别做傻事。”
安宁笑了笑,说道:“等下会有人将你们送到大周。等到了大周以后,就忘记你们的身份,好好生活吧。”她叹了口气,“若真的想我的话,就偶尔帮我照顾一下我娘。”
她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宅子,还将宅子锁好。秦漠的人总不至于连爬墙进来都不会。
安宁出了宅子以后,直接走到一家糕点店,说道:“三份芝麻卷,一份豆面饽饽。”这是暗号。
其实在她进屋的时候,那伙计便已经察觉到安宁便是他们要等的人。原因无他,安宁同苏兰长得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再一对出暗号,伙计立即将安宁给请到屋内的院子中。
安宁坐上马车,马车就这样向着云岩山出发。
安宁垂下眼帘——云岩山,就是苏兰口中的圣地,那里似乎还有一个祭坛的样子。
安宁虽然不知道那祭坛的具体效果,心中却记得梦境中,原身似乎去过哪里,从此就再也没有醒来。她这一次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杀了苏兰,同时也是为了毁掉那圣地,为此她甚至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从这糕点店到云岩山一共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越到山上别越是凉快。半山腰的桃花树开得十分热闹,灼灼其华。
等到了最山顶的时候,温度越来越低,若不是安宁前段时间天天躺冰棺,已经有了抵抗力,现在早就冻得嘴唇发白了。
到了山顶,她从马车上下来,穿过树林,进入深谷之中。
安宁这回终于亲眼看到了梦境之中那个天池,像是最美的翡翠宝石,胜过价值连城的帝王绿。
她抬起头,望着仿佛距离她很近的湛蓝如洗的天空,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走了过去。
一路上,她看到不少苏兰的手下,这些人仿佛没有见到她一样,对她视而不见。
等来到阵地前,苏兰早就在那边等待着她,她一身白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是不知道她的本质,恐怕还会以为她是多么翩然若仙的美好女子。
这是安宁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苏兰,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苏兰站在阵法的中间,也许是因为安宁即将死了的缘故,她并没有像梦境里一样,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目光反而很是温柔,“你来了。”
安宁道:“希望我过来的不是你吗?”
苏兰笑了笑,“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这回可没有慕清玄能够再救你。”
安宁垂下眼帘,“嬷嬷的尸体呢?”
苏兰道:“放心吧,在收到你上马车的消息时,我已经让人将她安葬下去了。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她们两人现在的对话不带有火药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真的是感情亲密的亲人。
安宁问:“即使我要死,也要让我当个明白鬼。你为何如此恨我?”
苏兰眼睛眯了眯,“想知道?那就过来吧。”
安宁踱着小步子,慢慢走到苏兰面前。
苏兰细细地看着她的脸,眼中慢慢地浮现出痛恨的情绪,“你背叛了我们,为了你,我甚至牺牲了我的女儿。可是现在的你,却选择大周,背叛了我们宴族。”
安宁根本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反问:“所以你就要杀了我?”
苏兰冷笑道:“那群老不休的,将复国所有的希望压在你身上,谁知道却只是为了别人做嫁衣。你同那个男人一样,最是忘恩负义!那个男人害的我我们一族国破家亡,你则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我们。”
她像是回想起什么,心情激动了起来,眼中燃烧起了仇恨的火焰,声音嘶哑,不复之前的柔媚动人。
苏兰像是压抑了许久,又似乎觉得安宁再无希望,她低头看着安宁,继续道:“等我吸收了你的灵魂之力,我便是宴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祭司。”
安宁只是冷漠说道:“在我看来,会将一族复国希望寄托在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身上,这样的种族本来就没救了。”一群大男人,就算要复国,该壮大实力就去壮大实力,该卧薪尝胆就卧薪尝胆,该起义就起义。这宴族反而很是古怪,居然把这样的大业丢到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