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也顾不上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踮起脚去回应这个吻,正在**时,隔壁门帘外突然传来个怯怯的声音:“岚姐姐你睡了吗?我害怕……”
第99章
窗外炸起个响雷, 门帘外是钟毓秀怯怯的声音:“岚姐姐你睡了吗,我有点儿害怕。”
安岚整个人都被裹在李儋元宽大的斗篷里, 手绕着他的脖子, 脸颊染满了因亲吻而起的酡红, 这时陡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正想着该怎么答话,腰上就被人狠狠地掐了把。千辛万苦才能偷见到媳妇儿的三皇子表情狰狞,在她耳边咬着牙道:“跟她说你已经睡了。”
尽管安岚觉得外面那小声音挺可怜的, 还是做出慵懒的嗓音道:“毓秀吗?我已经睡下了。”
李儋元非常满意, 生怕她会反悔, 将水蛇般的腰捞在手里, 拽着她往床榻上倒去。安岚晕头转向地被他压在身.下,正被亲得发烫, 偏偏又听见钟毓秀快哭了的声音,不屈不挠地在门帘外响起:“那我能进来陪你一起睡吗?我从小就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都是在我娘亲怀里才能睡着……”
“这人怎么还没滚蛋。”
“真是个小可怜儿。”
李儋元和安岚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两个念头, 可想到外面还站着个小姑娘, 安岚的脸越来越红,把正在胡乱作乱的脑袋掰起来,喘着气小声道:“总不能不理她吧。”
她其实觉得挺愧疚的,若不是她因为私心让钟毓秀陪着她,人家现在就能钻进娘亲怀里撒娇了。
李儋元的脸色很难看, 他想了她整整两天, 实在熬不住, 便借口来宫里陪母妃住,然后买通各种关系,再通过蒋公公的掩护,历经波折才能和媳妇儿呆上一晚,满满的想念还没来得及宣泄,就被外面那人给打断了。
于是他撑着床板站起,还没给安岚反应时间,就走到门边“唰”地拉开门帘,抱起胸恶狠狠道:“你今年多大了,还让人陪着睡?”
钟毓秀腮边还挂着一滴泪,盯着那张俊脸,瞪圆了眼珠,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在梦里:三皇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她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凶?
恐惧、迷茫、委屈全堆在一处,圆圆的眸子瞬间涌上水雾,钟毓秀强忍着抽搭了几声,最后还是在李儋元威压十足的逼视下,“哇”地大哭起来。
安岚终于整理好衣衫跑过来,连忙拽着散发出吃人气场的李儋元往后退,不满地埋怨:“你干嘛吓唬她!”
钟毓秀哭得鼻头红红,边抽着气边往后退道:“对不起,岚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我不知道……”
这时窗外又响起声惊雷,钟毓秀脸上还挂着泪,吓得浑身都抖了下,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动物,安岚看得于心不忍,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到隔壁间床沿坐下,柔声道:“没事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害怕我陪陪你。”
眼看到嘴的媳妇儿又飞了,李儋元气得浑身都在冒寒气,钟毓秀偷偷瞥一眼都被吓得一哆嗦,明明她记忆中的小哥哥不是这样的,虽然冷漠了点儿、毒舌了点儿,可不会是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呜呜呜,他生起气来真的好可怕。
她这么想着,便往安岚温暖的怀里又缩了缩,然后在她怀里蹭了蹭想:还是王妃姐姐温柔多了。
李儋元阴鸷地眯起眼,吓得钟毓秀又要哭了,安岚连忙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道:“我先陪陪她,你回房去等着。”
李儋元箭在弦上的煞气,因这一句话只能全咽下去,又瞪了眼正舒服靠在安岚胸.前的钟毓秀,心头一阵哀怨:我都还没蹭上呢。
钟毓秀惊讶地看见,因为王妃的一句话,原本一身戾气的三皇子,竟乖乖温驯地走回房去,心头隐有所感,在安岚怀里羡慕地抬头道:“三殿下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安岚见她小脸上还惊魂未定,摸着她的头打趣道:“你呢,还喜欢他吗?”
钟毓秀这时害怕劲儿过去,浓浓的委屈涌上来:她哪知道有人要偷.香,又不是故意破坏他们的好事。于是抱紧了安岚的腰道:“他对我好凶,我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只喜欢你。”
隔壁的李儋元听见,拳捏了无数次才忍住,把这姑娘给揪着甩出去的冲动。
最后,安岚陪着钟毓秀躺在床榻上,搂着她的肩说了不少话,听她迷迷糊糊地发着宏愿:“我以后要陪着爹爹上战场,当个威武的女将军。”
被遗弃许久的三皇子正烦躁地靠在门帘旁,眼巴巴守着自家媳妇儿,这时冷哼一声道:“我可没见过怕打雷的女将军。”
安岚连忙转头瞪他,再看钟毓秀猛吸着鼻子,又要被他说哭了。无奈地拉着她的手道:“你要想当女将军,先得改掉爱哭鼻子的毛病。”
钟毓秀立即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也不知怎么着,碰上事就忍不住想哭,岚姐姐你能教我怎么变坚强些吗?”
安岚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姐,烧菜烫伤了手,便是比天还大的事。不痛哭一场,不足以发泄心里的委屈。可人世间的残酷与无奈,若是都能用哭来解决,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她轻轻叹了口气,揽进了她的肩道:“以后你迟早会长大,若是真能跟着钟将军上战场,就会明白,有许多事,能哭出来发而是好事。真正痛彻心扉的时候,你反而不想哭了,因为除了抆干泪站起来,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钟毓秀眨了眨眼,听得并不太懂,于是问道:“岚姐姐是觉得我自不量力吗?”
安岚连忙摇头道:“你有这样的志愿,便比那些成日想着要嫁什么夫婿的小姐们好得多,如果有机会,就不要让自己困在后宅,外面的世界不如你父兄给你的美好,可也能看得更远,得到更多。”
钟毓秀原本只是羡慕父亲穿战袍时的威武,她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嫁三皇子,自从这个愿望落了空,便生起了想跟随父亲去见识见识的念头。只是她对自己娇气的性子很不自信,但因为安岚的这番话,那个念头便渐渐坚定起来,于是把头靠在她怀里,便听她讲话便沉沉睡去。
安岚听见怀里那人鼻息渐沉,看见她憨甜的睡颜,好像看到了曾经自己,心里莫名发酸,往后她若能真的换个活法,这样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了。
这时,耳边听见帘布被人“哗”地拉开的声音,回头看见脸黑的像包公的三皇子站在门旁,才发现自己把这个深闺怨夫给忘了。
连忙把钟毓秀压在自己身旁的手脚都摆回去,然后给她掖好被子,又冲李儋元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莫要把人给吵醒了。
蹑手蹑脚往回走,刚经过李儋元身边,就被揽住腰拖回床上,李儋元盼这一刻盼得心都在躁动,鼻尖在她脖颈上蹭着道:“陪她睡完了,也该陪我了。”
安岚突然有种他们在带孩子的错觉,虽然那人已经迫不及待去扯她的身上的带子,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李儋元被她笑得很是郁闷,咬着她的耳垂道:“你就不能专心点?”
安岚配合地收了笑容,然后发现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仍是不安地问道:“可她还睡在隔壁呢,万一醒了怎么办?”
李儋元被色.欲迷了心,边咂摸着滋味边含糊道:“你别叫就行。”
安岚被刺激得弓起背来,连忙捂住唇,咽下差点脱口的声音,浑身都像卷进热浪里,浪朵搔\着每一寸皮肤都在发颤,可越是沉溺,五感就越被放大,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她甚至能听见钟毓秀在熟睡时发出的呓语,于是拾回力气用力把他推开一些道:“还是不要了,这里好歹是别人的地方。”
李儋元自动忽略这句话,他正琢磨着非常深奥的问题:蓬门如何为君开,总觉得大小好像不太合适,可又始终不得其法。安岚被他害得有点难受,又怕隔壁屋的人醒了,神经紧绷着,压着声喊:“你快点儿啊。”
李儋元也急得满头是汗,咬了咬牙,努力回忆着那些小册子上的各种画面,刚勉强打开道门缝,院子外的值房里,突然传来报更漏的声音,安岚吓得一个激灵,手指死抠着那人后颈,全身都倏地绷紧,然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看李儋元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全变成了黑,从牙缝里蹦出句话:“你夹什么夹!”
于是,整个后半夜,安岚都得安抚某人丧破天际的情绪,并不断允诺这是因为在别人的地方太过紧张导致,一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她心中突然升起不舍,从背后抱着他道:“阿元哥哥,天要亮了,你该走了吧。”
离愁涌上心头,李儋元也顾不上沮丧了,翻身将她搂得更紧些,喟叹着道:“我会想法子再来看你。”
“别。”安岚突然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抬头道:“这边埋伏着不少眼线,我怕他们会设下什么陷阱给你钻。”
李儋元冷哼一声:“我来陪自己的夫人,还能被抓到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