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离那把椅子都抆肩而过了,再看别人争抢这些,就觉得无味的很了。
朱嬷嬷回到宁王妃那边,把宁王的意思说了,又把宁王赏给萧玉琅的东西交给萧玉琅。宁王出手那是更为大方,萧玉琅只觉得这进来宁王府才两天,所见识到的,比自己在家中十多年所见识到的更多,也更坚定了要留在宁王府的信念。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永葆荣华富贵。
萧玉琅接过赏物,对着宁王前殿恭敬跪下行礼谢赏后,这才起身又谢过宁王妃。宁王妃含笑指着孟微言道:“这不用谢我,还是谢谢你哥哥。”
萧玉琅轻声应是,缓步来到孟微言面前,款款行礼。孟微言伸手虚扶她一下,对宁王妃笑着道:“娘身边有了好女儿陪伴,儿子也能少些烦恼。”
“晓得你孝心好。”宁王妃虚与委蛇,众人都开怀一笑,又说了一会儿,孟微言也就带着锦绣告辞。出了寝殿,孟微言才对锦绣笑着道:“你此刻还信不信我?”
“这会儿就说这样的话,方才是我错了,好不好?”锦绣面上微红对孟微言说了这么一句,孟微言已经拉住妻子的手:“这可不成,我还要罚你。”
罚?锦绣猛地想到什么不好的方面去了,啐孟微言一口:“呸,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你倒说的这么的……”
孟微言见锦绣要甩了自己的手往前面走,噗嗤一声笑出:“好一个世子妃啊,这会儿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这样的话,不过,你既主动要这样罚,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锦绣一听就晓得孟微言方才是故意逗自己,恨的连连跺脚,飞快地在前面走。
孟微言追上锦绣,凑在她的耳边:“你说啊,可要这样受罚,我还记得呢。”锦绣的脸红的不能看了,孟微言又悄声道:“其实我方才想说的是,我这有件里衣,穿了洗过,我觉得这衣衫穿着舒服,不想换呢,想央你什么时候,给我把这里衣重新绣上什么花。”
王府主人们的衣服,都多只穿一次,孟微言能穿第二水的衣服,想来穿着极其舒服,锦绣的头故意一仰:“原来这样,我偏不帮。”
孟微言顺势搂住她的肩往回走:“不帮啊,那我可真要罚你了。”说着孟微言就在锦绣耳边吹气,语气十分暧昧:“到时,等太阳落山了,我就好罚你了。”
锦绣的脸更加红了,推他一下却没推开,孟微言看着锦绣满面娇羞,在她耳边语气更加暧昧:“锦绣,这辈子,你就陪着我,长长远远的,好不好?”
什么宁王妃不喜欢自己,什么萧玉琅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会儿全被锦绣抛到九霄云外,她没有说话,只用牙咬住唇微笑。孟微言看着妻子的笑,也露出笑,如此就好。自己的娘,自己的妻子,本就不该敌对,而是该欢欢喜喜地在一起。
孟微言说,要把萧玉琅当妹妹的话,很快就传的全王府都是。张次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宁安郡主说一些为人妇的话,听到嬷嬷来把这事当做一件新鲜事来说。张次妃倒微笑:“大哥这性情,倒有些像先皇。”
先皇就是宁安郡主的祖父了,宁安郡主不由好奇地问:“先皇是什么样的?我只听说过……”
只听说过书上说的,一个英明神武,和太后十分恩爱的帝王。张次妃见女儿这样不由微笑:“先皇很和气,和贵妃娘娘之间也很恩爱,有时,倒更像一对夫妻。”
和贵妃娘娘像夫妻,那就是和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不像夫妻了。而作为他们的爱子,宁王当时也十分得宠爱,甚至于……宁安郡主觉得自己不能再联想下去,急忙打断脑中念头对张次妃笑着道:“那大哥什么地方像祖父?”
“温柔,和气,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会努力保护住。这点你爹爹真不像你祖父。你爹爹眼中,就没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即便是宁王妃也是如此,身边来来去去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对宁王来说,不过是用以消遣的。如果易地而处,张次妃想到宁王妃,易地而处,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了儿子的妃子,而儿子十分喜欢她,那张次妃自己也难保会对这个姑娘产生不满,进而……
张次妃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的话,就会由嫉妒席卷全身。于是张次妃对宁安郡主微笑:“等你和仪宾成了亲,就当记得,纵然你是宗室郡主,地位高贵,可那也是你的丈夫,你们要彼此喜欢才好。”
宁安郡主不懂张次妃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头,看见女儿点头,张次妃又微笑了,一儿一女,能得美好姻缘,人生至此,足矣。那些喜欢和不喜欢,也都抛到别处去,自己只要过些安静日子就好。
时间就这样飞快过去,自从孟微言说过那些话后,宁王妃对锦绣,表面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而萧玉琅也安安稳稳地在宁王妃身边,陪她说笑,得到夸奖。很快宁安郡主的婚期就到了,宁安郡主出阁之后,锦元也回到了宁王妃身边。
锦元去给宁王妃磕头的时候,心里是战战兢兢的,宁王妃的神色倒很温和,等锦元磕完头就吩咐她站起:“你这两天先跟着海棠,等海棠过了年出府了,你就顶了海棠的位置。”锦元应是,宁王妃又微笑:“你是朱嬷嬷一手教出来的人,又去服侍了三姐那么几年,这王府里的大小事情,你都晓得,也不用再多说了。我这里的情形你也晓得,就多了个……”
“世子妃来了。”丫鬟已经在传报。
☆、第61章 波澜
宁王妃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就多了个玉姐儿,你只要照平常表姑娘们进来时候就好。”锦元听说锦绣来了,算起来,和锦绣已经有五个多月没见面了,这五个多月,锦元只能听宁安郡主说锦绣的一举一动,也不晓得锦绣过的好不好。还有王妃虽然面上如此宽和,可谁知道她心里,就真的没有芥蒂了?
因此锦元已经开始在走神,朱嬷嬷已经轻咳一声,锦元这才回神过来,急忙应是,锦绣已经走进殿内,第一眼,锦绣就看见站在宁王妃面前的锦元,隔了这么久没见,锦元稍微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
锦绣急忙上前对宁王妃行礼,这一回,一定要想办法把锦元要到自己身边来,要过来就急忙把锦元送出府去。这府内就再没有第二个可以让自己牵挂而又无法保护的人了。锦绣心里想着,面上还是和平常一样。
海棠已经带着锦元下去,锦绣坐在宁王妃身边,按说该寻出一些话来说的,但锦绣牵挂着锦元,并没像平常一样说笑。宁王妃当然晓得锦绣的担忧从何而来,故意问道:“世子妃今儿是怎么了?昨儿刘夫人还带了刘姑娘进来,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劳母亲惦记了,家里好好的呢。我娘说,已经给阿弟定亲了,喜日子定在来年八月,想着阿弟还是孩子呢,怎么就要定亲了,心中不觉十分感慨。”宁王妃问的不真心,锦绣也答的敷衍。
宁王妃哦了一声就道:“这倒是大事,怎么不见刘夫人提起,朱嬷嬷。”朱嬷嬷上前一步,宁王妃就吩咐:“拿出四匹尺头,四样首饰,送到刘府,就说这是我为新娘添妆。”朱嬷嬷应是,锦绣急忙站起身道谢,刚想顺着这事提一下要把锦元要过来,宁王妃已经打了一个哈欠:“年纪大了,倒爱歇着,玉姐儿,你扶我躺下。世子妃,你就先回去罢。”
这是不给锦绣开口的机会了,锦绣只有告退。走出寝殿时候,锦绣就想往后面走,这宁王妃的寝殿花园后面就是丫鬟内侍的居所,吉祥见锦绣要往后面走,还当锦绣想顺路去赏花,对锦绣笑着道:“世子妃想要赏花?听说梅花已经开了,等再过两天,下了场雪,让他们把暖阁烧起来,带了酒,世子妃坐在暖阁内,四周的窗户撑起,既不冷又舒服,这才好赏花。这会儿陡然去了,不过看着光秃秃一树花,也没什么有趣。再说王妃花园里的梅花,也不那么好。”
真是,一行动就有人阻拦,锦绣晓得自己今儿见不到锦元了,把脚步收回来对吉祥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你若有空,见到海棠,就问问她,锦元的事。”
吉祥应是,陪着锦绣回去,锦绣又看一眼丫鬟内侍们的居所方向,这才离开。
“世子妃已经走了,锦元,你和我去前面服侍王妃吧。”海棠听小丫鬟来报,知道锦绣已经走了,就提醒锦元。锦元没有动,而是拉住海棠的手:“海棠姐姐,你告诉我实话,我在这里,还有多少日子活头。”
海棠大惊失色,伸手去捂锦元的嘴:“你疯了不是,大清早的说什么死了活了?你也不怕嬷嬷们听见,狠很的打你一顿?”锦元没有动,只是固执地望着海棠,海棠轻叹一声:“锦元,你是晓得王妃的脾气的,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去想什么非分的事,王妃不会对你如何的。”
“锦绣想的,也不是非分之事,要说,大哥的错还多些呢,谁让大哥喜欢上了锦绣,又费尽心机对锦绣明媒正娶。”海棠没想到锦元这样大胆,愣了一下才对锦元长叹一声:“可是锦元,我们是下人,他们是主人。我们的生死荣辱,都在她的手上。”
见锦元沉吟不语,海棠想了想又道:“其实,还有个法子呢,就是世子妃把你要过去。可是我瞧着,这事,难。”
若宁王妃愿意放过锦元,那当初就会让宁安郡主把锦元带出府,当初既不许,这会儿自然更不会。锦元眼中不由有泪:“我不怕死,可是海棠姐姐,我就想知道,我来这世间走这一遭,究竟为的什么?”
爹娘不疼爱,为了银子把自己卖进王府,进了王府,要受嬷嬷和姐姐们的管教,好容易有个锦绣说说知心话,宁安郡主也把自己要到身边,答应让自己跟着一起出阁。希望就在眼前,可很快希望就被踩掉,只因为宁王妃看锦绣不顺眼,就受到牵连。
这个问题,海棠也回答不出来,只对锦元摇头:“我想,都是命罢。不要去想了,我们赶紧去服侍王妃去。也许有一天,世子妃说动了王妃,能把你要过去呢。”
海棠的安慰让锦元苦涩一笑,这安慰还不如没有,锦绣,锦绣,若我死了,你能平安,那也算我来这人世上没有白走一遭。
锦元的想法锦绣是不晓得的,但锦绣还是想把锦元要过来,但什么都像无济于事,往往宁王妃还没等到锦绣开口说到这个,就用各种理由把锦绣打发走了。转眼就是过年,过年大家都忙碌,锦绣偶尔能见到锦元,也不过是用目示意,彼此会意罢了。
而每次见到锦元,锦绣想把锦元要回来的心就越强烈,既然宁王妃不让自己开口,那就让孟微言代自己开口。主意打定,锦绣也就等着孟微言回来时候和他说。谁知孟微言回来时候一脸凝重地让锦绣赶快收拾东西:“我要往越王府去一趟。”
“越王府那边,有什么事儿?”锦绣见孟微言神色十分凝重,吓了一跳,赶紧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来,孟微言叹气:“老王妃,就是婶娘,可能病势沉重,将要不起。”
“不是一向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锦绣已经把孟微言平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让丫鬟们都整理起来,忍不住问孟微言,孟微言突然很古怪地笑了笑,接着孟微言叹气:“好在咱们这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不然我这出门也不心安。”
乱七八糟的事儿?锦绣很想问个清楚,宁王那边已经遣人来催孟微言赶紧出去,锦绣也就让内侍们带了包袱,跟着孟微言出去。
孟微言出去见了宁王,宁王神色也同样凝重,嘱咐了儿子几句就叹气:“果真这偏宠什么的,会让家不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