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杜氏低低出声,眼底也隐见责备之色。

采薇只做是看不见,依旧自顾着说:“午饭后人家要午睡,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咱们呢,还是快些去的好。”

穆仲卿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低声斥道:“薇儿,你师父尚在,你怎好这般无礼?”

杜氏也歉疚的对南宫逸道:“秦公子莫要见怪,小女一向心性率直,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无他意,公子莫要多心才好。”

没想到,南宫逸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薇儿一向心性率直,不会转弯抹角,她说有事,就一定是有事,诸位还是先去忙吧,晚些时候,我再来拜访。”

说罢,起身告辞,路过采薇的身边时,他顿住脚步,背对着穆氏夫妇,阴森森的对采薇笑了笑,扬长而去……

南宫逸一走,穆仲卿忍不住对采薇说:“薇儿,教导之恩大于天,你那一身的好功夫可不多亏了你师父的教导,你怎能对你师父那般无理?”

杜氏也跟着说:“那位公子教导你多年,费了多少心血,你这样待人家,岂不让人心寒?”

面对爹娘的指责,采薇欲哭无泪,后悔的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为了一个谎言,她不得不编造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个谎,更糟糕的是,那无耻的妖孽,竟强势的参与到她编织的谎言中来,让她无法阻挡,无法拒绝,悲催的想吐血!

文儿因为长姐没能给他引荐‘世外高人,’感到非常不满,又见姐姐对‘高人’无理,唯恐‘高人’恼了姐姐,不肯收他为徒,第一次指责姐姐说:“长姐,你为什么要那样待师父?你不该那样对他的。”

采薇抆着额头,像是在回答文儿,眼睛却看着自己的父母。

“文儿,男女有别,姐姐现在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跟师傅毫无忌惮的在一起了,所以,还是疏远些好,免得被人误会了,有口也说不清。”

采薇的这句话,是在向父母解释她为何要疏离自己的师父,也是为了向他们表明,不可以和那人走的太近。

穆仲卿和杜氏听到女儿的解释,明白了女儿的顾忌,也都觉得在理,因为急着去拜访安启云,他们也没空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就让张伯拉着他们父女,直奔安府而来。

途中,采薇特意下车买了些礼物,大过年的,又是去求人家办事儿,不好空着手。

到了安府,他们在门房通报了姓名,很快就有小厮带着他们去了后院,将他们引到了一处极为雅致的房舍之中。

意外的,在那里遇到了霍渊和曹瑾,还有安家的四老爷,几个人正围坐在红泥小火炉边儿,品茗聊天儿。

“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霍渊独有的清润声音响起,采薇抬眸看去,见霍渊正含笑看着她,他盘膝坐在东边临窗的矮炕上,对面坐着安家四老爷安启禄,曹瑾在左手边打横,二老爷安启云坐在曹瑾的对面。

见到采薇父子,霍渊和曹瑾站了起来,安县丞也起了身,只剩下四老爷安启禄了,见大家都起身相迎,他也只得起了身,虽然他还知道这对乡下父女有什么值得大家看中的,连霍公子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穆仲卿有些拘谨,毕竟在场的,都是身份远高于他的人,自己有事上门求人办事,好在,这些人都热情有礼,没一个端架子摆谱的,一番寒暄下来,他已经谈笑自如了。

穆仲卿说明来意后,安启云爽快的应承下来,准备明日去县衙时,找县太爷问一下。

霍渊笑着说:“可巧我们现在也没事,不如这就去县太爷的府邸问问看,也顺便看看你们的这位县太爷为人如何?”

曹瑾道:“咱两个一向焦不离孟,既然你要去,我也只好舍命相陪了!”

安启云道了一声‘也好’,便吩咐下人备了车,几人茶也不喝了,浩浩荡荡的前往李府而去。

四老爷安启禄跪坐在矮炕上,望着霍渊离去的背影,摇头叹道:“果然是动了心思了,连这么好的茶都顾不上喝了,赶着去为美人儿分忧,只可惜了我的雪顶含翠!

安府离李府相距不远,几个人又乘坐马车,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

来之前,安启云已经事先派小厮去李府通报了一声,李知县已得知安启云要来拜访,而且是带着霍渊前来,所以兴奋的像被打了鸡血似的,一路飞跑到二姨娘卞氏的房中,对卞氏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卞氏听了,惊道:“这如何使得,金枝乃是黄花闺女,要是做出这样的事儿,霍公子还能看重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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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迷晕【二更】

李知县斥道:“糊涂东西,你也不想一想,今儿这事儿要是做了,咱们金枝儿还有进霍家的机会,若是哄住了霍公子,自然有被看重的机会,若是不做,连机会都没有,还何来看重不看重之说?”

被夫主斥责,卞氏犹豫了,事关女儿的清白,她怎能轻易答应?

没成想,正在她举棋不定之时,门外忽然传来李金枝的声音:“娘,我愿意!”

说话间,李金枝已经掀开门帘儿走了进来,顾不得廉耻脸面,福下身去,说道:“娘,女儿是真心心悦霍公子,求娘成全。”

说着,眼圈儿竟红了。

她不是在矫情做作,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从她第一眼看到霍渊,就被他俊朗贵气的外貌,玉树临风的身姿,谈吐优雅的举止所吸引,从此心里再也还装不下别人,每天睁眼闭眼,睡里梦里,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她魔怔了似的寻找一切可以和他见面相处的机会,希望可以吸引他注意,让他看到自己的好,与他一起上演一出两厢情悦的爱情话本儿,可是,他却一直待她冷漠疏离,无情的拒绝了她的明里暗里的暗示。

眼见得他已经对那个乡下来的小贱人动了心,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原本引以为荣的千金做派既然招不来男人,那么她只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去达成心愿,只要能让她成为霍渊的女人,无论多下贱、多卑劣的事儿,她都愿意!

卞氏说:“不是娘不愿成全你,若是你走了这步棋,怕是没法从正门进去给霍公子做正妻了,让你一个堂堂县太爷的千金给一个商户人家做妾,娘这心里头过不去啊!”

“糊涂肠子!”

李县令喝了一声:“凭霍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别说是让咱们金枝进去做个贵妾,就是做个通房丫头,也不委屈,你个无知蠢妇知道什么?”

“霍家不是寻常商户,而是大晋国的皇商、首富,更重要的,是贤妃娘娘的娘家,放眼整个宫中,除了贤妃,又有哪个娘娘能和锦贵妃平分秋色?这样的人家,又岂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以随意攀附的?如今天大的好机会就放在眼前,你竟然要白白放过去,你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天天都有吗?”

卞氏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无知蠢妇,一心一计的想给女儿找个好人家,让女儿终身荣华富贵,她也得老有所靠。

听完夫主的斥责,又见女儿答应的痛快,便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带着女儿下去梳洗打扮了。